又過了小半月,臨近年根兒底了,蘇婉凝帶著南璞初去了養心殿。
半路上,蘇婉凝拉著南璞初的手,說道,“初兒待會兒見到父皇可不能像在鳳翔宮那麼隨便,知道嗎?”
南璞初乖巧的點了點頭,“兒臣知道,在父皇麵前,兒臣要講禮數。”
“還有,在父皇麵前,千萬不能提你皇叔,一定要記住了,明白嗎?”
南璞初又點了點頭,“兒臣記住了,話說兒臣的確好久沒看見皇叔了,好想他。”
蘇婉凝的眼神悲涼了一下,緊了緊南璞初的手,“快了,很快你就能見到你皇叔了。”
慧心這時站在身後問了句,“那小殿下是喜歡陛下,還是喜歡恭親王殿下?”
如此一句,讓一旁的劉睿不悅的碰了一下慧心,提醒她問了不該問的話。
慧心臉色一緊,也發覺自己多嘴了,忙是閉上了嘴。
可這話都問出口了,南璞初便回道,“我喜歡皇叔,父皇太嚴厲,我有些怕他。”
劉睿和慧心相視一眼,眼裏都是複雜的,誰都沒敢再說什麼。
蘇婉凝這時對南璞初道,“初兒,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對外人講,不然若你父皇知道了,你父皇定是不高興的。”
南璞初嘟著嘴巴點了點頭,失落的說了句,“當初在宮外,皇叔給我紮了一個風箏,說會帶我出去放風箏,可是卻沒去成。”
蘇婉凝並不知道這件事,便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南璞初大大的眼睛瞧著蘇婉凝眨了眨,說道,“就是娘親和皇叔成親的那天啊。”
此話一出,竟讓蘇婉凝有些慌張,趕忙停下腳步,蹲在南璞初的身前,鄭重其事的嚴肅道,“初兒,從今天開始,你和娘親在宮外的事情不許再提起,任何人都不能,記住了嗎?”
小小年紀的南璞初還不知道為什麼不能說,但他看著蘇婉凝這樣嚴肅的臉,這個向來聽話的孩子便點了點頭,“兒臣明白了,兒臣以後一定不和任何人說,慧心姑姑都不行。”
蘇婉凝彎起唇畔微微一笑,溫柔的撫了撫南璞初的頭,“初兒最乖了。”
隨後,蘇婉凝便起了身,牽著南璞初的手朝著養心殿繼續走去。
待蘇婉凝到了養心殿,離著老遠便看到了張德海,他正站在養心殿的門口,吩咐太監將藥端進去。
劉睿這時在蘇婉凝身後開口道,“主子,張德海穿的那件衣裳,就是奴才送過來的。”
蘇婉凝點了點頭,看著正準備上台階入養心殿的張德海,喚了聲,“張公公。”
張德海聞聲回頭,一瞧是蘇婉凝,趕忙笑著下了台階恭恭敬敬的施禮道,“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蘇婉凝微微一笑,“免禮。”
待張德海直起身,蘇婉凝便笑道,“這衣裳穿著可合身?”
張德海笑得更燦爛了,“合身的很,這些日子奴才忙著侍奉陛下抽不開身,沒能親自去鳳翔宮當麵謝皇後娘娘恩典,還望皇後娘娘莫要怪罪才是。”
蘇婉凝自然是不介意的,“張公公這是說的哪裏話,本宮怎麼可能因此怪罪你呢。陛下刻在養心殿啊?”
張德海點了點頭,“在呢,服藥的時辰到了。”
蘇婉凝這時笑道,“本宮想著帶著太子來看看陛下,陛下這幾日身體可好些了?”
提起這個,張德海臉上的笑便散盡了,愁容滿麵道,“哎,陛下如今咳嗽的更頻繁了,今日連早朝都沒去,整個人瘦了不少。”
“既然如此,本宮便進去瞧瞧。”
待蘇婉凝進了養心殿,便看到南宮燁躺在床榻上,一個太監正端著藥在勸他喝下去。
蘇婉凝走上前,便說道,“陛下不喝藥,這病怎麼能好啊。”
南宮燁一瞧是蘇婉凝來了,便回了句,“這藥太苦,喝了也沒用,身子也不見好。”
蘇婉凝這時接過太監手裏的藥碗,在南宮燁的塌邊坐下,吹了吹熱氣,溫柔道,“良藥苦口利於病,陛下不能不喝藥,臣妾還等著陛下康複呢。來,臣妾伺候陛下服藥吧,初兒來了,待會讓初兒陪陪陛下。”
蘇婉凝這樣溫柔細語的,倒讓南宮燁沒再拒絕。
蘇婉凝隻有一隻手是好的,翠雲便上前端著藥,蘇婉凝用一隻手拿著玉勺給南宮燁服藥,蘇婉凝也是細心,時不時的用絲帕給南宮燁擦拭唇角,待一碗藥喝光了,蘇婉凝又讓慧心端來蜜餞給南宮燁解解苦。
蘇婉凝這時又道,“這些日子臣妾忙著打理過年的事情,所以好幾日沒過來,陛下怎麼瘦了這麼多,沒好好用膳嗎?是不是翠雲伺候的不周到,若是如此,臣妾定要責罰翠雲的。”
南宮燁搖了搖頭,“是朕吃不下,和翠雲無關,她讓禦膳房送來的膳食一切皆好。”
蘇婉凝哪裏會真的責罰翠雲,說這話不過都是冠冕堂皇罷了,隨後衝著南璞初招了招手,南璞初便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