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燁!南宮燁!”,蘇婉凝驚慌失措的叫著南宮燁的名字,可是南宮燁去沒有半點反應。
抬手放在南宮燁的鼻前,南宮燁已經沒有氣息。
蘇婉凝心頭一緊,瞬時疾首痛心,眼睛木訥的看著南宮燁,原本哭紅的雙眼,當下更是眼淚淋漓。
往日的種種在腦海過拂過,這幾年光影仿佛真的就如同一場夢,讓蘇婉凝覺得那樣真實又飄渺。
這時候,劉睿走了進來,稟道,“主子,前朝群臣已經到了,都在門口候著呢。”
蘇婉凝聽聞此話,擦幹了臉上的淚花,還有事情要她處理,她重新披上往日華麗的外表,緩緩起身。
從床榻走到大殿正門,威嚴的抬手將門推開,眾位朝臣站在養心殿門口的台階前,凝望著蘇婉凝。
蘇婉凝穩健的踏出門檻,鏗鏘有力的喊了一聲,“陛下,駕崩了!”
隻這一聲,庭院裏所有群臣加上宮人皆是跪地,聲音帶著淒涼的喚了聲,“陛下!”
蘇婉凝站在台階上,低頭望著跪了一片的人群,目光停在蘇丞相的身上,臉色微微一沉,說了句,“蘇丞相可在?”
蘇丞相起身走上前,恭敬的彎著身子,舉止尊卑的很,沒有了往日的父女之情,有的隻有君臣間的尊敬,聲音更深沉著,“臣在。”
蘇婉凝回道,“陛下臨終前告訴本宮,說早已擬好了出傳位聖旨,就放在禦書房龍椅下的暗格裏,勞煩蘇丞相取來。”
蘇丞相仿佛如從不知曉一般,恭敬應下,隨後便轉身朝著禦書房的方向去了。
蘇婉凝這時讓劉睿去備後事,又讓人將南宮燁的遺體抬了出去。
蘇婉凝又遣散了眾人,回到了鳳翔宮,褪去耀眼的外裝,換上了雪白的喪服。
國喪三日,萬民哀痛。
三日後,天子入葬大典,滿朝文武和後宮嬪妃皆身著喪服,浩浩蕩蕩的白色大隊,從皇宮行走至皇陵。
待再回宮,天色已晚。
朝中大臣隨行入宮,便有朝臣問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然陛下生前以擬好了傳位聖旨,還望太後將此消息公布天下。”
短短三日,蘇婉凝從原來的皇後,成為了今日的聖母皇太後。
蘇婉凝立於大殿內,一身素白,頭上的三千銀絲,更顯奪目,年輕的臉上,刻畫著數年的歲月痕跡。
蘇婉凝瞥了一眼殿下的蘇丞相,高聲道,“蘇丞相,宣旨吧。”
蘇丞相應了一聲,從眾位朝臣中走了出來,從袖中拿出一道金黃色的聖旨打開,鄭重其事的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即位起,海內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鹹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聖,功更盼後人。隻憾朕積勞成疾,力不從心。若朕百年之後,欲傳大位於二皇子南璞漓,念二皇子年幼,允蘇丞相輔政,其母媛妃垂簾。諸君臣當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欽此。”
頓時,大殿內一片嘩然。
誰都沒想到,南宮燁居然將皇位傳給了最不可能的二皇子南璞漓,人人都以為皇位定是太子的,人們看著蘇婉凝臉上的深沉,以及蘇丞相的穩重,便知二人一早就知曉這個消息,最讓人想不通的,這對父女居然就這樣接受了。
禦史大夫這時上前一步,瞧了一眼蘇丞相手裏的聖旨,便言道,“自古以來,太子繼位乃是天經地義,況且這聖旨上的字跡,並非是陛下親筆。”
蘇婉凝眼底靈光一閃,“你們是知道的,陛下生前體弱,連筆都握不住,所以陛下將傳位的意思告訴了本宮,本宮代陛下書寫,所以此聖旨乃是陛下的意思,上麵還加蓋著玉璽,難不成禦史大夫要抗旨嗎?”
眾臣皆在,禦史大夫自然是沒這個膽量,況且南宮燁隻有兩個兒子,蘇婉凝若有私心,自然是會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如今二皇子乃是下一任皇帝,眾人自然說不出什麼,禦史大夫也治好忙俯首稱臣,“臣不敢。”
蘇婉凝這時將目光收回,遠瞧了一眼殿外的景色,淡淡道,“你們說得對,國不可一日無君,盡早讓二皇子繼位吧,哀家乏了,你們都散了吧。”
眾臣恭敬施禮,“臣恭送太後。”
蘇婉凝回了鳳翔宮,褪去了外衣,疲累的歪在軟榻上,臉色沒有半點笑意,沉悶得很。
劉睿這時走進來道,“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後宮妃嬪全數移居到壽康宮了。”
蘇婉凝點了點頭,“嗯,她們都是日前侍奉陛下的妃嬪,就讓她們好好在壽康宮頤養天年吧,也都是些年輕的女子,誰若有心出宮,皆允了。”
劉睿當即應下,“是。”
這時,一位宮女走進來稟道,“太後,媛太妃求見。”
蘇婉凝當然知曉媛太妃來的目的,便道,“讓她進來吧。”
待媛太妃走了進來,朝著蘇婉凝施禮,“臣妾參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