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鎖魂封印的破碎,困擾了我十幾年的疑問終於得到解答。
我終於記起了以往的夢境!
那些累積了十餘年的夢境,絕大多數都沒有殘留在記憶中,但是有一個周而複始出現的噩夢,卻一直深深隱藏在靈魂的神秘角落之中。
如今這個危險而神秘的角落再度出現在我麵前,而且已經被揭去了封條!
一幅幅破碎的畫麵,不斷躍入腦海,瘋狂衝刷著我的靈魂與思維。
這些畫麵不斷破碎,不斷重組,慢慢形成了一個個連貫的夢境,開始向我展示那些匪夷所思的場景。
陰森的空間,詭異的建築,恐怖的燭台……還有那座血海滔天的祠堂!
鬼王墓地?
萬鬼血祠?
兩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詞出現在腦海裏,和夢境之中的畫麵慢慢對應。
河叔在我身上布置的鎖魂封印,就是為了不讓我記得這些夢境?
這些夢境和所謂的肉身冥道,又有什麼聯係?
他為什麼要封印它,不讓我想起?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差點讓我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好在麵前還有一個盡職盡責的黑婆婆,她費勁幫我破除鎖魂封印之後,似乎在戒備即將出現的危險事物,一直站在麵前沉默不語。
但是等了片刻之後,她就發現什麼事都沒發生,於是又把注意力轉回我的身上。
“臭小子!你身上的封印,到底是誰下的?”黑婆婆氣呼呼的質問,好像對沒有出現的威脅很失望。
而且她隻是問封印誰下的,並沒有問封印的是什麼東西,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疑惑與無知。
想想她花大代價解開我身上的封印,但卻連封印的是什麼東西都沒弄明白,確實夠丟人。
“你猜?”我雖然渾身劇痛,但心裏卻一陣暗爽,當即皮笑肉不笑的反問。
“牙尖嘴利!”黑婆婆聞言大怒,怒叱一聲,忽然再度咬破中指,彎腰朝我額頭上畫起符咒來。
看到她的舉止,我頓時嚇了一大跳。
這老妖婆剛才對我施展什麼金蟬搜魂術,因為意外發現我身上有個鎖魂封印,導致半途而廢,現在竟然還要繼續?
看她從一個中年美婦的樣子變成一名幹癟老嫗,難道她就不怕油盡燈枯突然猝死?
不過腹誹歸腹誹,不管我在心裏怎麼詛咒黑婆婆,都不能阻止她的瘋狂舉動。
一道暗紅色的流光從她嘴裏射出,許久不見的金蟬蠱再次落在我的額頭上,惡狠狠的朝眉心處咬了下去!
我還來不及罵娘,就感到腦袋裏陡然一疼,就像被一柄大錘砸中般,立刻就暈了過去。
昏迷之中,無數畫麵開始在意識裏紛亂閃現。
但是片刻之後,這些畫麵就穩定下來,最後變成了一串連續的畫麵……
……
“這是哪裏?”一個略顯驚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揉揉發漲的腦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了老女人。
黑婆婆?
疑惑的盯著她看了兩眼,然後又抬頭掃視了一下四周,我突然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處陰森城市的十字路口。
頭頂的天空陰沉無比,沒有一絲星光,也沒有一絲風,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到處都是古怪的高大方形建築,灰白的牆壁上沒有門窗,隻有詭異恐怖的飛簷,像惡魔的犄角朝四角掠出。
每座建築的其中一麵,都有一方如同墓碑的壁畫,上麵刻滿了詭異的文字和圖案。
壁畫前麵擺著一座鐵釘燭架,許多燭架上插滿了巨大的紅燭,慘白的燭光無聲的跳躍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燭火裏抽搐掙紮。
置身在這個陰森詭異的空間,我卻並沒有趕到太多驚恐,反而有種久違的親切感。
我驚喜的發現,這裏竟然是我曾經被封印的夢境!
也就是說,我現在在自己的夢境裏?!
“這是你要的答案,是不是很有趣?”我掃視了一遍四周,忽然對著麵前的黑婆婆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跟我一起出現在這詭異空間,但是我記得在這之前,她正在那間惡心的洞室裏對我施展金蟬搜魂術,所以立刻抓住機會開始打擊報複。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黑婆婆在問出問題之後,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是瞪著雙眼的盯著不遠處一座建築前麵的燭台,渾身顫抖的自言自語起來:“魂祭……這裏為什麼會有魂祭……”
她的語氣充滿驚恐,似乎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的東西。
魂祭?
那是什麼東西?
我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看到那些慘白的燭光,心裏突然亮光一閃,想到了破邪雜記裏提到過的魂祭資料。
那些插在鐵釘燭台上的詭異紅燭,我曾經在夢境裏見過無數次,但是卻一直不知道它們的詭異。
此刻聽黑婆婆所說,這些並不是真的紅燭,而是人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