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還說了,他已經報警了,可警察讓他們聯係家屬,所以讓我快回去,要不然就進不去了。
我這可是真急了,我還正打算去找奶奶問清楚情況呢,這邊就出這麼大的事情了,連秦禾都不招呼就攔了輛出租車要朝家裏跑。
車門剛開,就聽到後麵嘭的一聲響,秦禾這家夥不正經的聲音道:“開車!”
我忙坐到前麵,回頭瞪了秦禾一眼,然後開始打家裏那些說得上話的人的電話。
老爸這些年生意做得不怎麼樣,可對於老鄉啊同姓本家啊都很照顧,人家借錢少的,直接就給了,來我家買東西沒買東西的,全都給紅包出路費,所以老家人大多都願意幫我爸。
打電話給老爸一個在鎮子上當警察的同學,那人一聽是我,聲音立馬就壓下去了,過了半天才朝我輕聲道:“齊沁啊,你快點回來吧,你家出大事了,這事可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上麵都來人了,你可得快點。趁著上麵人還沒下來,你快點回來收尾看這是怎麼回事。”
我忙讓他幫我看著點,然後掏出五百塊遞給出租車司機,讓他給我往快了開。
其實說好聽點是收尾,就是讓我回去先把要打點的打點一下,免得人家查出什麼讓我們不好說話。
一路上秦禾也不大說話,等我把一些能問的人電話打完,一回頭就見秦禾倒在後座上躺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卻怎麼也睡不著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奶奶滿是折子的臉,膝蓋上抱著裝了醜娃娃和骨娃娃凶,還有老爸到底知道哪些事情,現在他們是下堂屋去了嗎?那是死還是活?
祖爺爺從哪裏搬到鎮上的,又是為了什麼選擇了那裏,我媽懷著我時那個所謂的弟弟是不是真的如奶奶所言被我吃了?
還有堂屋下麵那個洞是怎麼回事?
堂屋自古都是敬神的所在,一般無事都會鎖著大門不準小孩子進去玩免得衝撞了神靈的,可在堂屋下麵挖了個大洞,而且還有言詞不清的吃人,這可是對神靈大大的不敬啊。
老爸他們下去做什麼?是不是查到了什麼?如果他們也死在下麵……
後麵的我不敢想,隻安慰自己這不會是真的,用秦禾的話說老爸也懂不少東西,不會這麼快沒命的。
回頭過瞄了瞄似乎睡得很死的秦禾,我心裏沉了幾分的同時又安心了不少。
至少現在還有除了不是人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陪著我,也好……
到家裏時天還沒黑,出租車直接停我家門口,隻不過這司機也不能不吃飯,我一下車八公就迎了出來,招呼著一個穿著開檔褲的小伢子帶司機去吃飯。
然後拉著我指了指旁邊兩輛警察,讓我小心點說話,跟著瞄著秦禾朝我神秘的道:“那拉上來的四伢子被送到醫院了,醫生說看傷口大小應該是被什麼把肉啄掉了,有兩個警察下去也沒上來,現在你胡叔也正頭痛呢,等會你好好安排一下吧。”
一聽有兩警察下去沒上來,我心裏就是一緊了,這事可就真不是我們一般人兜得住了的,一下子損了四個人還有兩警察,看拉上來那人的情況,明顯真的是被人吃了。
朝齊公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我連忙拉著秦禾就朝著正屋走去。
人還沒到門口就聞到一股子嗆人的煙味,裏麵點的還是那種低瓦數的白熾燈,這會子幾乎都被煙給圍了。
我一進去,桌子邊坐得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人就站起來朝我招手道:“齊沁,你回來了就好,剛才你八公應該跟你說了吧?我們有兩兄弟下去了沒上來!”
“胡叔!”我朝那個嘴裏叨著根煙,一臉疲憊的警察打了個招呼,然後跟秦禾一招人,站在旁邊看了一眼那些滿臉不善盯著我的人賠了個笑。
“坐吧~”胡叔朝那些人橫了一眼,示意我坐下,將嘴裏的煙滅掉說到:“齊沁,我知道你家的事情你幾乎都不管,你爸也不大跟你說。可你家堂屋下麵有這麼大一個洞,你就沒聽你爸提到過半點?”
我聽著有點心塞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您去過我家也是知道的,我爸媽絕口不提老家的事。”
“不提你就不知道問嗎?你不認祖宗難不成還讓祖宗來認你?”我話音剛剛一落,旁邊一個看上去剛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拍桌子,橫眉瞪著我道:“不要以為你家有幾個臭錢就能抖起來,這年頭大家夥都不差那點錢。這可是人命,人命你知道嗎!”
我看那小夥子說著說著,在煙霧繚繞的屋子裏兩眼一紅,冷哼一聲也不管胡叔在後麵叫,叨了根煙就走了出去。
這小夥子一走,別外三方坐著的幾個人也朝胡叔打了個招呼也都跟著出去抽煙了。
隻一下子,這正屋就隻剩我跟胡叔兩人,當然站在門外嫌棄裏麵煙味太臭的秦禾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