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三米三,三丈就是十米。在十米開外吹一隻蠟燭,怎麼可能吹滅?我有點懷疑的看著崔師傅:“你是不是逗我呢?我得多大的氣量才能吹滅那麼遠的蠟燭?”
崔師傅笑了笑:“所以說,你康複的機會很大。”
我越聽越不對勁,拽住他說:“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要吹蠟燭。這和我脖子上的死肉有什麼關係?”
崔師傅看了我一會,輕聲笑了笑:“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你也沒什麼。”
他想了一會,像是在組織語言:“柴天,如果你這塊死肉不受控製,它會一點點的蔓延,蠶食你的肉身,到後來,你會變成一具死屍。”
我盡量不動聲色地說:“我早就知道了。這和吹蠟燭有什麼關係?”
崔師傅說:“隨著你身體的變化,你體內的陰陽二氣也會變化。陽氣減弱,陰氣旺盛,這個過程很緩慢,平時察覺不出來。但是在月圓之夜,會分外顯著。到時候,如果你真的沒有開始複原,在明月下吐一口氣,這口氣會冷的像是寒冰一樣。那蠟燭別說在三丈之外了,就算在十丈以外,也會應聲而滅。”
我想象了一下那詭異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緊接著,我又拽著他問:“鍾老頭不是已經投胎轉世了嗎?冤仇已經化解了。我為什麼還不能康複?”
崔師傅笑嘻嘻的說:“我沒有說你不能康複。我隻是說,有可能會出問題。要知道,世間的事沒有絕對的,我們就要防著這個萬一……”
他還在長篇大論的說些什麼,但是我總覺得他這一番瘋言瘋語的廢話是在掩飾真相,他想打亂我的思維。
我瞪著他看了好一會,忽然心中一動,大叫:“是不是和鬼胎有關係?他臨走的時候,陰陽怪氣的叫了我一聲“母親大人”,那時候我就覺得,他是看破我的身份了。我猜的對不對?”
崔師傅笑了笑:“他是看破你的身份了。不過,你身上有他母親的氣息,他到底還是不忍心跟你動手。嘿嘿,咱們的計策也不算失敗。”
我腦子有些糊塗了,總覺得這些事有些關聯,但是又想不出來哪裏有關係。我是被萬鎖咬傷的,和鬼胎沒有直接的關係,萬鎖和鍾老頭已經投胎轉世了,這一場恩怨已經化解了,可是,我仍然不踏實……
我越想越亂,到後來頭都開始疼了。
我們已經走到那對小夫妻家門口了。崔師傅一邊敲門,一邊漫不經心的說:“我要在半年之內,找到當年的追兵。”
我心不在焉的說:“你真要殺了他們嗎?”
崔師傅搖了搖頭:“那倒不必。隻要取他們一點血,把鬼胎順利送走就行了。隻不過……我少了一盞命燈,很多事做起來會不大方便,你願不願意幫我?”
我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是崔師傅幫了我這麼大忙。他現在被鬼胎害的有可能死掉,我要再袖手旁觀,可實在說不過去。可是真的幫忙,又要和厲鬼打交道,我是真的怕了。
我正站在那裏猶豫,崔師傅笑著說:“我不強迫你,你也不必有道德上的壓力。我給你七天的時間,等你想要幫我了,盡可以來廢巷找我。如果不想幫我,一走了之就可以。”
說到這裏,大門開了,那對小夫妻把我們接了進去。
我反複思考著崔師傅的話,總覺得他做事神神秘秘的,大有玄機。而且他給我七天時間,似乎已經算好了,我絕對會去找他一樣。
那對小夫妻好奇的問我們,在觀音廟看見什麼了。崔師傅笑了笑:“看到他們圓房了,當真是精彩的很。”至於到底是怎麼圓房的,我們兩個都不肯說,打了個哈哈,就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在小夫妻家中吃了飯。就去觀音廟看熱鬧了。
廟門緊閉,外麵站滿了鄉親,他們小聲的議論著,猜測裏麵的結果。等了一會,廟門緩緩打開了,僧人麵僧蒼白的走出來,有氣無力,卻麵帶微笑的宣布:“從此以後,我就是這裏的廟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