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剖開的腹腔內,隨著他肌肉抽搐而蠕動的內髒,我頭皮一陣發麻。
出了這樣的疏漏,武警聯係上級。醫院主任也急匆匆的趕來,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站在手術室外吼道:老陳,你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沒有提前麻醉?
老陳就是麻醉師,遇到這種事,他也是神色慌張,說:這是院長新下來的規定啊!
事後我才曉得,在處決時如果子彈偏了,很容易出現假死,雖然幾率非常小,但在取器官的時候都要求麻醉,而醫院為了節省成本取消了麻醉。
然而武警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我心都在抖。他說:繼續取器官!
眾人一聽都變了臉色,單冰“啪”的丟下手術刀說:這種手術我做不了!
見她走了,我那裏得來的好,緊緊跟在她身後,手腳都還在不停的抖。
後事是我也是打聽到的,聽說換了個小組,手術圓滿完成。至於如何完成,也許你能想到,但我永遠都不想去揣測。
不過一個月後,院裏有個主刀醫生跳樓了,聽說是精神失常。
這件事過後,單冰送了我一麵一元硬幣大小的銅鏡,並且親手給我拴了新的紅繩,她打結的方式我從未見過,還囑咐我午夜十二點後不要出門。
忐忑的過了幾天,也沒發生什麼事,那不愉快的經曆也差不多淡忘了......這天我們組又排到了手術。
眾所周知,手術一般都安排在中午或早上。但是這次我接到的通知卻是淩晨一點,當時我就拿著通知單去問單冰,她隻是冷冷回了一句:不想幹可以換人。
對於隻工作了兩年,又沒有高明醫術的我,她算是將我難住了。我癟了癟嘴,小聲詛咒她嫁不出去。
轉身關門的時候,看到她柳眉微皺的瞪著我,顯然是被她聽到了,我眼皮子跳了一下,轉身就跑回辦公室。
晚飯過後,同事陸續下班,值班醫生和護士都去了值班室。夜幕悄悄降臨,偌大的醫院也安靜下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更是空蕩蕩的。
住過院的人就會知道,設計合理的醫院,通道內的風都會特別大,我剛剛打開門,冷風就灌入房間,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緊了緊衣領,環顧空蕩蕩的四周,心裏也有些毛了,就朝著單冰的辦公室跑去。
過道上我的腳步響成一串,突然想起老家有種說法,走夜路一定不能跑,一跑鬼就會在身後追,而醫院裏......
我越想越害怕,好在單冰的辦公室就在不遠處,我猛的撞開門鑽了進去,反手就將門給關上。
但是關上門後,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單冰竟然沒有開燈,整個房間死寂得可怕,黑暗中我的心“噗通噗通”的亂跳,聲音格外清晰。
“冰姐!”我叫了一聲,後背緊緊貼在門上。
房間不是全黑,遠處有燈光透入,朦朦朧朧的,適應微光後,我看到辦公桌前,一個瘦小的身影一動不動的坐著。
我又叫了一聲,慢慢的走了過去,但走近後我脊椎骨一陣酥麻。雖然看不清,但單冰的頭發是攏起的,而眼前模糊的人影頭發是散落的,遮掉了半張臉。
她不是單冰,但她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不出聲?我越想越怕,小步的向後退。
突然一隻手拍在我肩膀上,我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大叫了一聲。
“啪”
燈光亮了,我回頭就看到單冰寒著臉:你怎麼跑我辦公室來了?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辦公桌,椅子上空蕩蕩的,哪有什麼人影!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回頭,結結巴巴的問:冰姐,你剛才去哪裏了?嚇死我了!
“我去哪裏還要向你彙報?”她眉頭愣了一下。
我沒敢在問,但心裏忐忑不安,看到左手邊的廁所門開著,難道她剛才蹲坑了?但為什麼不開燈?
距離午夜還有幾個小時,整個醫生辦樓層恐怕就我們兩人的,我雖然賴在她辦公室,但總是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