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時間,我的胎象平緩了,醫生經過各種檢查後,終於同意我可以出院了。
回家後的第一件事,我就去看了母親。
她還是一幅鬱鬱寡歡的樣子。
“媽,要不,你陪我去爸的墓地看看爸吧?”
聽到我提起爸,母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好啊,我好幾天都沒去了,睿軒他們都不讓我去,怕我傷心,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我不去時,才是最傷心的時候,去了,反倒平靜了,可以陪著你爸聊聊天,講講你,日子過得也特別快……”
母親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念著,真的像她說的,突然間就好像有了奔頭一樣。
我轉過身,偷偷地抹去眼淚,不知道這樣的奔頭,對於母親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到了墓地,我跟母親把帶來的鮮花、水果,都一一擺放好。
看著一年前還活生生的父親,此刻卻隻有一張冰冷的照片,貼在墓碑上,陰陽相隔的痛苦,使我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母親見我這樣,更是控製不住,眼淚像豆子一樣,劈裏啪啦地濕了整張臉。
這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我們後麵傳了過來,“大嫂,晴侄女,原來你們也在這兒啊?”
聞言,我跟母親同時止住了哭聲,防備地回過頭去,隻見高德倉掛著一臉虛假的悲切表情,已然走到了近前。
“哦,你怎麼來了?”母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清冷地問了一句。
高德倉做作地歎了口氣,“大哥去世,我沒能趕上去見他最後一麵,現在他回來了,我特意來祭拜一下……”
說著,他竟然哽咽了起來。
可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不論是悲傷的表情,還是哽咽地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完全沒有一點兒弟弟對哥哥的真情實意。
我氣得牙根兒直癢癢,雙手甚至捏住拳頭直打顫。
我沒法理解,雖然他與父親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但是好歹他也流著與我們一半的血緣,他怎麼能一邊做了狠心的事情,一邊又假模假樣地當賢弟呢?
母親大概看出了我心中的氣憤,她挎上我的胳膊,然後順勢拉住我的手,輕輕在我手背上拍了拍。
我了然過來,她這是在暗中提點我,讓我不要衝動。
母親的冷靜,瞬間傳遞給了我。
我不著痕跡地吸了口氣,臉上的線條這才舒緩了下來。
高德倉此時已經走到了墓碑前,跪在父親的遺像下麵,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大哥啊,你才多大年紀啊?怎麼就舍得扔下我們呢?小時候我們倆爬樹搗蛋的畫麵,一直都在我腦子裏,趕都趕不走,我多想再跟你像小時候那樣好好聚聚啊……”
我冷眼看著他,這可真是一出好戲。
不知道的人,一定會以為這是一個對哥哥感情深厚的好弟弟,?殊不知,這卻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
高德倉還在那裏一臉沉痛的回憶著我爸跟他以前的種種,他越是深情,我也越發地恨他了。
我看著父親的遺像,在心裏默默地發著誓,早晚有一天,我要讓高德倉血債血償!
不知道是不是消極的事情特別容易傳染,高老太太的身體,已經在這段時間被傳言越發的不行了。
正當高家的親戚們爭相議論紛紛的時候,我們都被叫回了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