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沒有說話,神情依舊高貴冷豔,隻是藏在衣袖裏的手指緊緊收攏,握成拳頭,指關節隱隱泛白。
蕭雲低頭喝茶,嘴角微微帶笑,似是對此事樂見其成。
蕭雷則是若有所思,至於蕭懷和段又寒,則又各懷心思。
小樂子收拾好包袱,準備前往天儀殿,臨行前想跟太子道聲別,到了寢宮門口,卻被夏公公給攔了下來,說是太子正在休息,不便打擾。
小樂子也麼多想,隻是笑盈盈地說道:“這些日子來,多虧您的照拂,日後若是得空,我會回來看望您的。”
夏公公笑道:“你能有這份心就很不錯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小樂子拍了拍手裏的包袱:“已經收拾好了,以後……殿下就拜托給您了。”
雖然太子的性格太傲嬌,但若沒有他的照料,她在東宮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說到底,她還是沾了他的光。
拜別夏公公,小樂子背著包袱轉身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盡頭,夏公公身後的房門方才被拉開,露出麵無表情的的太子。
他盯著小樂子離去的方向看了許久,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原本挺拔修長的身形,此刻竟散發出灰暗落寞的氣息。
夏公公見他這樣,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您真不打算跟他道別嗎?”
太子轉過身去,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沒必要。”
得知小樂子已經到天儀殿外,蕭玉迫不及待地從床上坐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下地,見到小樂子走了進來,他頓時笑得明亮燦爛:“你總算來了。”
小樂子走過去,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捏捏他的臉蛋,而是屈膝行禮:“奴才拜見七皇子。”
見她如此生疏客套,蕭玉的眼睛黯淡不少,連帶著神情也有些懨懨的:“你一定要跟我這麼客氣嗎?”
小樂子瞥了一眼周圍候著的侍從,低聲說道:“主仆有別,奴才不敢逾越。”
似是察覺到她的顧忌,蕭玉扭頭看向花公公:“你們先下去吧,這裏有小樂子伺候就行了。”
“是。”
侍從們默默地退出殿外,偌大的大殿裏,就隻剩下蕭玉和小樂子兩個人。
蕭玉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小小軟軟的身子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嚇得小樂子心驚膽戰,趕忙伸手扶住他。
他湊到她麵前,揚起臉龐,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現在沒有外人了……”
見他使出賣萌絕招,小樂子果真無法招架,當即露出無奈地笑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寵溺地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喜歡撒嬌。”
蕭玉趁機抱住她的腰,將腦袋埋進她的懷裏,使勁蹭了蹭,輕聲呢噥:“我就跟你撒嬌。”
小樂子這人吃軟不吃硬,蕭玉無疑成了她的克星,幾乎隻要他稍稍賣賣萌,她立刻就會招架不住繳械投降。
俗話說的好,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欺我!
小樂子被派到天儀殿沒多久,花公公就回到皇帝身邊了,臨走前還將天儀殿的管事位置暫時交給了她,這讓她很是惶恐了一番。不過轉念一想,從內侍升為管事,這官職往上升了,月錢肯定也得升。
隻要有錢拿,她還是很高興的。
原本她還以為忽然改變工作環境會有些不適應,可是真正在天儀殿裏呆了兩天下來,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不適。
每天早上起床就得先去伺候蕭玉洗漱,然後侍奉他吃飯,天氣好的話,就陪著他出門去花園裏逛逛,若是天氣不好,便給他講些個新奇好玩的故事。到了晚上,她回到自己房間裏,閑來無聊便畫圖,努力攢錢。
生活內容跟她之前在東宮時幾乎沒什麼區別,而且蕭玉的性格很好相處,像個小肉包般可愛,對她非常照顧,又不會幹涉她的私生活。在整個天儀殿裏,除了蕭玉,就算是她的地位最高,所謂一人之下數十人之上,便是說的這種情況吧。
天天漸漸轉涼,很快就到了一年一對的重陽節,太後在碧泉宮裏準備了家宴,七皇子蕭玉也在受邀之列。
蕭玉的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走路的時候還有一點點跛,但若不仔細看的話,基本看不出來。
小樂子翻來選取,最終挑了一套寶藍色的小衣服,親手為蕭玉穿上,又為他配了一條銀白色鑲嵌藍寶石的腰帶,穿上白色的鹿皮小短靴,幫他把頭發全部束起,再用銀白的發冠扣住,兩條細細的銀白流蘇垂在耳邊。
瞅著他粉嫩嫩的小模樣,當真是粉雕玉砌的瓷娃娃般,漂亮極了。
小樂子半蹲著身子,為他整理好衣領,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臉蛋:“瞧你這俊俏的小模樣,將來長大之後,可得禍害不少少女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