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許簡醒的時候身邊的被褥冰涼,看樣子蕭鬱沉已經走了很久。
她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
窗外的雨已經轉為了白色的雪點,整個城市都被寒潮所籠罩。
許簡穿上外套,揉了揉鼻子,拉開了房門。
走廊上寂靜無聲,連一個身影都看不見。
蕭鬱沉和喬禦坐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外,其他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是回去休息了,他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
後者一見她就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你來了正好,那我先走了。”
許簡點頭。
蕭鬱沉聞言,抬眼蹙眉看著她:“怎麼起來了。”
“你不在我睡不著呀。”許簡在他旁邊坐下,感覺到他身上一片冰涼,隨即抓著他的手往自己衣服裏塞,跟個小老太婆一樣低著眼說教,“這裏這麼冷,你好歹讓江臨給你送件衣服來啊,感冒了怎麼辦。”
蕭鬱沉的手放在她腰肢,一陣暖意傳來,男人勾了唇,將她拉在懷裏:“不冷。”
“不冷才怪,跟塊冰似得,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不論什麼時候性格都冷冰冰的了,一定是每到冬天就可勁兒凍。”許簡說了個冷笑話,雙手把他摟著她的那隻手握住,他沒笑,她倒先笑了,眉眼彎彎的看著他,“你先靠在我身上睡會兒吧,離天亮還很早,有事我喊你。”
蕭鬱沉輕輕嗯了一聲,在她眉心吻了吻,頭挨著她,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半小時後喊我。”
“知道了,睡吧睡吧。”
許簡含糊的應著,又把自己的衣服朝他那邊拉了拉,幸好她今天穿的是大件羽絨服,能從頭裹到腳的那種,這會兒也能勉強充當一下被子蓋蓋了。
很快,男人沉穩均勻的呼吸便傳來。
睡著了。
許簡側了眼,悄悄打量他。
她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隔著這麼近的距離,靜下心來的看他了。
男人臉上是難掩的疲憊,眼底已經有了一圈黑青。
許簡知道,在親情方麵,蕭鬱沉從來不會去表達,對小白如此,對他父母也如此。他尊重他們,但不代表他們能插手他的人生。
所以才會在她的事情上,越鬧越嚴重。
她別的做不了,能做的隻有像現在這樣陪在他身邊。
……
舒綰回去之後沒有睡著,想著蕭鬱沉現在一個人在醫院,許簡又一直沒出現,知道他們肯定因為這件事中間有了隔閡……
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
哪知道,她到醫院看到的竟然會是這一幕。
舒綰咬緊了唇,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完全沒有一絲血色,仿佛一陣風來都能吹倒。
她不能再這麼放手不管了,不然……許簡遲早有一天要重新搶走她的一切!
離開之後,舒綰顫抖著手撥了一個號碼。
……
雨雪交加的一夜很快過去,好在重症監護室裏一直都很平靜,沒有出什麼狀況。
蕭鬱沉睜開眼,外麵的天依舊漆黑濃重,看不出到底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