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銘依舊處理公務，手上動作矯健有力，隻單單動了嘴角：“聽說末姑娘是杜老的徒弟?”
剛站住腳的末笙微微挑眉愣住，不明白他說這話什麼意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忌，她連連點頭應著：“是，我是杜老前輩的徒弟，您這是……”
“哦，我就是問問，聽說我兒子白日宴那日杜老給本村萬家送了個孩子，還帶了自己心愛的徒弟過來，我以為是謠言不怎麼信服，如今看來，謠言也有幾分真實性哈！”許是自己問的莫名其妙，趙金銘連忙放下手中忙動不停的碳素黑筆，一雙鷹眼因拔高的視線而微眯著。
他這公寓買了些年頭了，不免有幾樣老舊的物件，當掛在臥室的擺鍾敲響九點鍾的鈴聲時，恭維連忙從末笙臉上換走困惑。
他怎會如此坦蕩地提起萬家?
“謠言就是謠言，沒有幾分可信度的，您瞧瞧您，是不是也信了心愛那個詞，這倆字委實與我現實處境不匹配，如此看來，謠言確實沒有可信度了。”經趙金銘提及杜老，她突然想去老家夥先前一副吃人不吐骨頭的模樣，心裏慌得發汗，麵上還得笑著應付趙金銘這隻老狐狸。
這話是用來緩和氣氛的，但趙金銘可不這麼認為，他繼續他的勾心鬥角，“末笙，你說我最近是怎麼了，怎麼今天晌午去醫院時好像看到你了呢?”
我勒個去這麼巧？好不容易行動一次居然被發現了?末笙心都嚇滅了，告訴自己莫慌同時對趙金銘打哈哈道：“姐夫最近太累了，一定是疲勞導致您出現幻覺了，我今天統共就出去一次，是與孟大哥一起去了菜市場，您吃的這些菜，會是在那兒買的呢！”
趙金銘扯起半抹笑意，目光輕佻：“是嗎？”
在某人死死注視下，末笙眼不紅心不跳道：“自然是。”
隻要她死活不承認，趙金銘能奈她何?反正這丫的又沒有確鑿證據，他自己不說了嘛，“好像看到你了呢”。
一番談話下來，末笙整個人都虛脫了，她感覺自己就像沙漠裏迷失的駱駝，隻有不斷消耗等死的份兒。
洗漱後她躺在床上閉眸休息，不多時，身旁位子被某人霸占因而陷下小小厚度，她知道是誰，因此才沒睜眼。
她的聲音像此刻心靈一般低沉，幽深淡雅，無欲無求：“劉平生，今天我和孟嘉晟去醫院了。”
“嗯。”
“我救了林媛，可她一直沒醒，我就先回來了。”
劉平生亦是平靜：“嗯。”
滯停好些時光，久到劉平生懷疑末笙睡著了，這才從旁邊傳來末笙哽咽的抽泣聲：“……平生，你說咱們表姐那麼好一個人，為什麼老天不能善待她呢?”
“……”
沒聽見有聲音恢複，她也不是為了等回複而停頓了，厲聲抽泣幾下，末笙接著道：“你說，要是何姐兩天內沒醒，她是不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劉平生從小到大還沒安慰過人，尤其還是女人，此刻，他紙隻能稍稍靠近末笙把她攬在懷裏，下巴抵在她額頭上，寬厚的大手上下摩挲柔美的秀發：“好了別想了，睡覺吧，明天我們就可以去醫院看著表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