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說了多少次,依舊如此,齊宣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開,語氣平淡:“就當著一次是對我當年辦案不利的懲罰吧。”
“不,不是你,當年不是你。”衛熙哭喊著,死死壓抑著翻湧而出的淚水。
齊宣微微勾唇:“那就當做我對那個小女孩的虧欠。”
“不可以……”如果真的要這樣做,如果真的放任現在的局勢走下去的話,迎接齊宣的不是一般的法庭:“你會上軍事法庭的,你會被槍決的!你知不知道!”
如果將她當初犯下的錯完全扣在齊宣頭上,這樣的處罰不足為過。
“行了,就這樣吧。”齊宣斂了眸子,轉身準備離開,衛熙卻擋在他的麵前,抬眸望著他:“軍方有什麼好?做軍人有什麼好?”
事事受限,事事都要嚴格遵守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她真的累了,也真的厭倦了。
“你現在的處境你也知道,軍方不可能放過你的。你為了這個國家做了什麼,可是這個國家卻回報給你了什麼?晉琰,你兢兢業業,你認真負責,可是他們現在懷疑你,質疑你!他們把這樣一頂根本洗不掉的帽子扣在你頭上,你為什麼還要留下來?你難道不覺得委屈嗎?”
憑什麼,要這樣,將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這個國家,可是最後卻受到這樣的不公正待遇,晉琰,你難道就沒有一點不甘心嗎?
齊宣巧妙收斂了眸裏的幾分不明情緒:“有何委不委屈?”
“晉琰!”衛熙喊他:“就算你不曾為自己考慮,那你可曾為校長考慮過?你不喜歡我,你不愛我,但是……姚雪呢?”
齊宣眸色微閃,衛熙麵露喜色:“你必須要活下去,不管是哪樣一種活法,你都必須要活下去。”
“他們不是一心想要取我性命嗎?”齊宣出聲打問。
“不一樣的,晉琰,以前你的處境不像現在,可是現在軍方已經要置你於死地了,為什麼不換一種活法呢?就算不想依附著他們活著,起碼我們先離開軍方管控,不好嗎?”
“如果我說不呢?”
齊宣的性子有多扭,衛熙是知道的,他那一身傲骨,滿是正氣,讓他輕易如此,恐怕並不容易。
“晉琰,他們當初能用你來威脅我,不代表他們不能用你最愛的人來威脅你。”
果然,此話一出,原本淡漠的男人身體都繃直了,眼睛裏那團火像是要燒了這世界一樣。
“今天姚雪可以出車禍,那麼明天呢?後天呢?晉琰,你能一直保護著她嗎?”
有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縱然她很不願承認姚雪是齊宣的摯愛,但是眼下看來隻有如此才能說動齊宣。
“今天她出事,並不完全是我的意思,晉琰,你懂嗎?”
早已料到會是如此,齊宣眉眼輕抬,眸間冷意森然:“你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我們要做什麼。”衛熙勾了唇,迎上他的眸子:“晉琰,我們本就是一類人,不是嗎?”
讓人抓住了軟肋,便無法操控主動權。
“……”
沉默間,冰冷的空氣似乎驟然加劇。
衛熙望著眼前的男人,這是她愛了近十年的人,愛慘了的人,愛到為了他做什麼都甘願,此番又算什麼?
可惜,愛情有時候喜歡蒙蔽一個人原本清晰洞察的心,甚至根本看不清那張淡淡的雋逸容顏下是什麼模樣。
她看不到,齊宣心底的冰冷。
她看不到,齊宣心底的無奈。
她看不到,齊宣心底含雜的那一絲心痛。
如果說情感本就是人生這劇舞台劇中的一個重要片段,那麼齊宣便是男主角,輕而易舉便操縱了這出戲的走向,甚至遏製住了命脈。
夜寒涼,心很痛,可是一切還是要走,隻為了能安心的擁那個心尖上的人入懷,再也不用擔心什麼危險。
——————————————
“我擦,你們都不用給管了,我都快成市醫院紅人了。”楚江推門而入,拿起唐睿辦公桌上的水杯課都不看就喝:“這短短十幾天,我是天天往市醫院跑,先前是姚雪,現在是魏析然。”
從醫院大門口的保安開始到住院部的醫生護士,管他人不認識,見了麵都能打聲招呼,喊上一句,楚先生來了。
被醫院裏的人認得這麼清楚,到底是福是禍?以後生個病幹個什麼,是不是掛號能快點?
“魏忻然怎麼樣?”莫異坐在一邊淡淡發問。
當時車禍一出,他們為了方便照看便把姚雪接過來安置在了唐睿的醫院,魏忻然本就是市醫院的醫生,唐睿也覺得麻煩,所以就沒往這邊安排。
所以現在害的楚江跟個專業跑腿的一樣,兩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