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手中正拿著一枚棋子對棋盤認真沉思的霍錦榮,在看到桌上那碟洗好的水果時,便抬臉看向我。
我恰到好處回以他燦爛一笑,他看出我笑容內帶了點不難發覺的得意,若無其事收回視線,便將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一個關鍵的位置,直接把霍耀華逼得無路可退。
霍耀華起先還沒看清楚棋局,正要繼續往下落子時,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兵臨城下,草木休矣,他忽然哈哈哈大笑了出來,對霍錦榮感歎說:“我果然是老了,一年不如一年了。”
霍耀華笑著搖頭說出這句話,眉間老態畢現,霍錦榮沒有顯得特別高興,而是伸出手將已經知曉輸贏的棋局和掉,他對父親霍耀華謙虛微笑說:“隻不過是湊巧,平時在棋藝這方麵我很難贏您。”
霍耀華端著手邊的參茶喝了一口後,說:“我還不知道你嗎?其實你二十五歲那年棋藝這方麵早就超過了我,隻不過是一直在讓我而已,你別以為這麼多年來我都不清楚這回事情。”
霍錦榮倒也沒有掩飾什麼,他隻是儒雅的笑了笑。
我見霍耀華杯子內的水空了,便給他去廚房添了一杯,剛走到客廳時,霍耀華便從椅子上起身,由著助理往書房扶著走去,我端著茶杯看了一眼身邊經過的仆人問了一句:“耀華去哪裏?”
那仆人低眉回了一句:“老爺去書房處理一份文件,很快就出來。”
我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參茶遞給仆人,便看向依舊坐在那兒霍錦榮,我朝他走了過去,坐在霍耀華先前所坐的位置,他正好抬眸看向我,好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同樣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說:“梁小姐,倒是讓我刮目相看。”
我手中拿著鑷子在棋案上的香爐內夾了一塊香料放於裏麵,笑著對霍錦榮說:“您誇獎了,您有上策,我隻不過對上下策而已。”
霍錦榮說:“看不出來,梁小姐似乎不稀罕這兩千萬。”
我說:“兩千萬對於我來說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可和霍耀華留給我的錢財來比,不過是九牛一毛,這本賬誰都會算。”我放下手中的鑷子,說:“有一句話說得好,人要向前,千萬不要被眼前的一點暫時的利益給絆住了腳。”
霍錦榮輕笑一聲說:“確實是個道理。”
我笑著說:“霍先生也認同嗎?”
霍錦榮不說話,而是垂眸繼續擺著棋局,隔了好久,他低聲說:“有一句話不知梁小姐是否聽過。”
我說:“什麼話?”
他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抬臉看向我,臉上表情淡淡的,可話語裏卻含有深意說,他說:“梁小姐要小心了。”
我還沒弄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去了書房內的霍耀華又再次由著助理給扶了出來,他看到我和霍錦榮正坐在一起,老遠便問了我一句我們兩個人正在聊什麼。
我立即從椅子上起身,走過去從他特助手中接過霍耀華說:“我在和錦榮學下棋了,學了後,以後好和你過上兩招。”
霍耀華一聽,隨著我走到棋局前觀局一會兒,便大笑說:“你要學棋,找錦榮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以前霍丹就是錦榮教授的,不過啊,他不是常來這裏,你要想學,反正我也無事,教你也行。”
我語氣內帶著撒嬌成分說:“好呀,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不可以食言,現在你的特助,還有錦榮都在這裏,他們都可以作證哦。”
霍耀華滿是無奈的笑了笑,他說:“你都這樣說了,我哪裏敢。”
我們說說笑笑好一會兒,霍耀華和霍錦榮還有些公事上要談,我沒有再繼續逗留,而是起身從客廳內離開。
回到房間內後,我接到了攝影師的打來的電話,他和我說照片已經在昨天晚上便寄給了霍錦榮的秘書,問剩餘的款什麼時候給他。
想到霍錦榮剛才那副吃癟的模樣,我至今心情還大好,便在電話內爽快的說:“我會讓人將剩餘款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