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豆用手抓著被子,小小地叫了一聲:“南先生。”
南牧冰回頭看了她一眼,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安撫的溫存的笑。
“睡吧。”
白豆豆小聲地“嗯”了一聲,然而兩隻眼睛還是忐忑地看著他。
“閉上眼睛睡覺。”南牧冰又隔著一段距離對她說。
白豆豆乖乖地閉上眼睛,南牧冰轉過身拿起了衣架上的襯衣。
白豆豆閉上眼睛,心卻是七上八下地跳動著。
過了一會兒,穿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停止了,她閉著眼睛聽到了南牧冰的腳步聲。
他踩著軟綿綿的地毯走到了床前,一隻腿跪在了床上,然後過來低下頭在她臉上的傷口上親了一下。
白豆豆的睫毛顫栗了一下,但是她聽他的話沒敢睜開眼睛。
南牧冰摸了摸她的頭,柔軟的薄唇吻過她臉上的傷口,然後慢慢抬起了頭。
下了床,這回他是真的出門了。
白豆豆聽見臥室房門打開的聲音,又關上的聲音,她的手握著被子,忍著沒有睜開眼睛。
直到南牧冰的車子開出去的聲音響起,白豆豆猛地睜開了眼睛。
“南先生……”她的聲音幾乎是哽咽了。
然而偌大豪華的臥室裏,隻有她一個人。
她掀起被子跑下床來,穿著內衣踩著地毯飛快地跑到落地窗邊,往樓下看去。
仿佛是心有靈犀,車子在轉彎的時候停了一下,白豆豆躲在窗戶邊的窗簾後麵,隱約看見南牧冰車子的車窗搖下來,往別墅二樓臥室的窗戶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就這一眼,白豆豆躲在窗簾後麵,眼淚一下子蔓延了出來。
因為這一眼,她覺得自己死了也沒關係了。
南牧冰看了一眼之後,開著車子,車子慢慢地滑行了出去,車窗降了下來。
白豆豆直到看到豪華房車的車尾都消失在鐵門外麵,這才慢慢地、呆呆地從窗簾後麵走出來,手上仍然是無意識地揪著窗簾的一角。
“南先生……”
她呆呆地說,眼淚慢慢地流了下來。
站在那裏很久,白豆豆都快化成了一尊隻穿著內衣的雕像了。
直到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將她叫回魂,她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拿起了手機。
蘇曉彤打來的。
蘇曉彤對她可謂是肝膽相照,有個風吹草動都擔心她擔心得要命。
“豆豆,你沒事吧?”蘇曉彤問。
白豆豆哪裏敢將自己差點被場記給強暴,然後又被導演趕出來決裂的事情告訴她,隻是小聲說:“沒事。”
蘇曉彤好像知道了什麼事情,她躊躇了一下,對白豆豆說:“豆豆,我們還是想辦法找到能中立,不那麼偏聽一麵之詞的記者,讓媒體給你洗清栽贓吧。”
白豆豆呆了一下,說:“曉彤,又發生什麼事了?”
蘇曉彤猶豫了一下:“你別問了,今天你先別出來了。對了,你現在在南牧冰那裏對吧?”
“嗯。”
“那就帶著先別出來了,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擋著記者的,記者沒那麼容易知道他的別墅地址的。”蘇曉彤停了一下,“聽我的話,豆豆,今天也別出去了,特備是你上班的公司。”
白豆豆心頭一跳:“曉彤……”
蘇曉彤那邊說話的聲音其實很嘈雜,仿佛有爭吵的聲音和男人大聲吼叫的聲音,她應該是很抽不開身的。但是她還是匆匆說:“豆豆,我等下忙完了就去找你,你別亂跑啊!”
白豆豆放下手機,怔了一下,又拿起了手機。
齊怒的電話號碼就存在那裏,是他自己給手機她的時候,已經先固定存好的。
白豆豆看著這個號碼,顫抖著手按下了數字鍵,但是還沒等撥出去,又趕緊停了手。
慢慢地坐了下來,坐在地毯上,她低著頭黯然地打出了一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挺著將軍肚的電影公司老板。
“白助理,係你啊。”他的聲音很憤慨,“你嗦吧,什麼係!”
白豆豆知道老板現在肯定很討厭很恨自己,她也知道不可能再回到公司,隻是有些事不得不再最後交代。
“對不起老板,我給您給公司給導演添了太多的麻煩了,對不起。”她小聲說,“從今天開始,我會自動離開公司,不會再讓我的個人私事影響到公司的聲譽和形象了。隻是,我希望老板,我的工資,還有我進公司時的押金……老板,我拜托您都轉給導演。他借給我錢,我沒法還給他。所以我希望……”
老板的聲音有一絲鄙夷,仿佛在說我就知道是這樣:“阿怒果然借錢給你了啊,這傻瓜……”
白豆豆黯然說:“對不起,老板。”
老板氣得哼了一聲:“其實吧,白助理,我也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但是你知道嗎?你知道公司現在外麵的情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