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白豆豆一愣,她怔怔地回過頭,眼睜睜看著剛剛還趴在方向盤上“氣若遊絲”“深沉凝重”的南牧冰已經好整以暇地坐了起來,然後對交警笑了笑:“送我去醫院就可以了。”
白豆豆目瞪口呆,小嘴兒半張著,臉上還掛著一顆顆的淚珠。
一個小時以後。
南牧冰的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忍不住忍不住偷偷地樂。
偷偷地從後視鏡看著那兩人,特別、尤其是南總,他簡直要為此樂上半年了!
隻見南牧冰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此時正在用一隻手揉著臉。
他的頭上包著紗布,但是也就是紗布而已,沒有更多的問題了。
而白豆豆卻是鼓著臉頰,雙手環胸,將臉“惡狠狠”地轉向了車窗外,一副不好惹和很生氣的樣子。
這兩人這個樣子還真是難得!
而且自從司機開著車將他們從醫院接出來以後都是這樣。
至於那輛車已經被拖車拖走了,反正是交給修理廠和保險公司了。
這麼貴的車,保險公司要哭了……
南牧冰放下手,一手過去攬白豆豆的肩膀。
白豆豆重重地用肩膀一甩,直接甩開了南牧冰!
正在偷看的司機差點沒有樂出聲來,天上要下紅雨了還是怎地!南總都有吃癟的一天!
但是……不得不用一種挖鼻孔的qq表情暗搓搓地說:還真是喜聞樂見啊!
南牧冰將那張英俊迷人的臉挨過去:“豆豆,你還生氣呢?”
白豆豆一聲不吭,吭都不吭,仍然轉著腦袋看著窗外,擺明了不鳥他。
南牧冰用手揉著臉上的巴掌印,長歎一聲,那語氣各種惆悵,是個女人都要母性泛濫,撲過去抱著他安慰他!
南牧冰長歎著氣,眼角卻是偷偷地瞄著白豆豆,隻見她腦袋仍然是倔強地將後腦勺對著他,但是肩膀卻是顫抖了一聲,隻是仍然沒有回過頭來。
南牧冰挑了挑眉,手慢條斯理地仍然做著揉臉的動作,但是眼睛卻多了一絲笑意。
回到別墅,南牧冰先下了車,站在那裏看白豆豆。
隻見司機給白豆豆開了門,白豆豆下了車,明明知道南牧冰正在看自己,但是她就像沒看到一樣,鼓著臉,跟個氣憤的包子一樣,氣衝衝地、頭也不回地往別墅裏猛著勁兒走去。
“南總……”司機轉頭看南牧冰,想要看他怎麼說。
南牧冰卻是笑了一笑,對他擺了擺手,司機立即很識趣地鑽回到車裏,將車開到車庫裏,然後走人。
白豆豆跑上了二樓的臥室,但不是進南牧冰的臥室,而是跑回到自己以前呆的客房裏。
她跑進去以後,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竟然重重地摔上門!
南牧冰慢悠悠地走在後麵,臉上還帶著閑適、愜意的笑容,如果不是臉上那個還沒有消散的巴掌印太過於有礙形象,此時他的樣子可真是風流倜儻之極呢!
英俊的男人就連頭上包著紗布的時候都是英俊的。
他剛從樓梯走到走廊上,就聽到了白豆豆摔門的聲音。
挑了挑眉,他慢悠悠走過去,然後打開了客房的房門。
走到客房裏卻沒有白豆豆的身影,他挑著一邊眉毛,然而臉色卻慢慢地凝重了下來,沒有那股子瀟灑悠閑勁兒了。
轉過頭往房裏看了一圈,仍是沒看到人。
站在那裏,他飛揚的眉擰了一下,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朝著浴室走去。
果然裏麵有動靜。
她也有發脾氣的時候……
可是,他卻喜歡她這樣發脾氣!他更無藥可救了吧?
南牧冰的臉上露出一絲縱容和寵溺的笑,手握著浴室的門把手就要打開進去。
然而,裏麵傳來的一聲小小的、細碎的啜泣聲讓他眉頭一聳,手停在了門把手。
低著頭,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這回清晰地聽到了裏麵啜泣的聲音。
很壓抑,很細碎,但是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南牧冰眉頭先是皺的緊緊的,然而,慢慢的,他的眉頭鬆開了。
仿佛與此同時,有什麼東西也從他心裏鬆開了。
他看著門框,幽暗深邃的眼睛仿佛透過門板穿過去看到了裏麵的情景。
良久,他像是想通了什麼困擾他很久很久的事情,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
然後,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來,笑了。
這回他的手扭動了門把手。
打開門,他走了進去。
蹲在浴缸邊上的那瘦小身影擱哪兒又跟一朵小小的蘑菇一樣,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她抬起頭來。
南牧冰看到了一雙哭得紅腫紅腫的兔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