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豆抬起頭,有些擔憂地看著蘇慕升:“蘇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為什麼寧少總是將你叫到一邊去?你們都說了什麼?”
蘇慕升說:“沒什麼,就是交代好好照顧你。”
他人是個君子,基本上不說假話,但是不知道怎麼地,白豆豆總是感覺他是在瞞著她什麼一樣。
她想了想,忽然有些猶豫地說:“蘇大哥……”
“嗯?”蘇慕升微笑地看著她。
“是不是,我的身子有什麼大問題,寧少不方便告訴我,隻能偷偷地轉達給你……”這是白豆豆能想到的,最壞的一個結果和可能性了。不然他怎麼會瞞著她?
蘇慕升聞言一怔,然後他笑了。
“別胡思亂想了,你好好地養傷,胡思亂想可不利於你恢複哦!”
蘇慕升看白豆豆還是將信將疑地,他伸手捏了她的臉頰一下:“被愁眉苦臉的,等下寶寶看到了要笑話你了。”
南牧冰正走到門口,看到了這一幕,頓時提著保溫罐的手都因為暗暗地用力而泛白了。
他走進來,蘇慕升手放下來,轉頭看了他一眼。
南牧冰將保溫罐放到了桌上,然後對白豆豆說:“醫生說你要多喝一點湯。”
說著,看也不看情敵蘇慕升一眼,其實心裏正在暗暗地嫉妒和較勁。
蘇慕升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略微地抽搐了一下。
蘇慕升被南牧冰當成了透明人,他徑自走過去走到病床前,然而白豆豆在這一時轉過了頭,不看他。
南牧冰呆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說:“我晚一點再過來。”
說著,將被燙傷的手插進了口袋裏,放下了保溫罐,轉身走了。
蘇慕升看著他的背影,然後轉頭看白豆豆。
隻見白豆豆剛剛根本轉過頭看也不看南牧冰一眼,然而南牧冰轉身走出去之後,她卻轉頭看向了南牧冰的背影,而且怔怔的,兩眼泛著淚光。
蘇慕升溫潤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和傷心,但是又接著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神情。
他說:“豆豆……”
白豆豆怔怔地看著門外,竟然都一時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似的,在發呆!
蘇慕升黯然地垂下了眼睛,重新抬起頭時又是強顏歡笑,若無其事的樣子。
“豆豆……”他又叫了一次,這回白豆豆終於如夢初醒。
“蘇大哥。”她急急地低下頭,想要轉移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邊出事了?”
“我們提前完成了實驗,回家以後,我看到了你留給我的信,所以我馬上趕了過來,結果一下飛機就被寧莫離的人截住了。”他說,“他暗地裏出了很多力,隻是沒有告訴你們。”
白豆豆不知道寧莫離為什麼對她如此諸多照顧,但是她充滿了感激。
“先別說這些了。”蘇慕升用手捏了她的臉一下,“我將湯拿給你喝,涼了就不妙了。”
“蘇大哥……”
蘇慕升沒有理會她的欲言又止,走過去,將湯倒在了碗裏,然後走過來坐在了床頭。
他用勺子細心地喂給她喝,白豆豆抬起眼睛看他,蘇慕升對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張嘴。
白豆豆心裏五味雜陳,她緩緩地張開了幹裂的嘴唇。
蘇慕升將湯喂給她喝。
剛喝了一口,白豆豆就一怔。
這個湯……
這個湯的味道……
說真的,不好喝。
南牧冰那麼有錢,家裏想要有多少傭人,多少保姆,鍾點工都是大把的。
她們是不可能煮出這樣的湯來的。
那麼這個湯……
蘇慕升看著她怔怔的表情,心裏刺痛了一下,然後溫柔地問:“怎麼了?”
白豆豆仿佛是被驚醒了,連忙將所有的情緒都安奈下去,搖了搖頭,她輕聲說:“沒什麼。”
蘇慕升看著她,心裏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隻是又用勺子舀了湯送到了她的嘴邊。
白豆豆喝著湯,這並不多好喝的湯,想起剛剛雖然極力別過頭不去看他,依然看到他被燙傷,鼓起了一個大血泡的手。
那雙手,一輩子都沒有下過廚。
現在,卻搞得都是傷口。
白豆豆喝著有點淡淡焦味的湯,極力地想要隱藏自己的情緒,可是,不知不覺,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叮咚。”
眼淚輕輕地落到了她麵前的湯碗裏。
她不敢抬起頭來,真害怕蘇慕升會問她什麼!
可是,蘇慕升沒有問她什麼。
也沒有說什麼。
他就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她的眼淚落下來的聲音,隻是輕輕地、溫柔地將湯喂給她喝。
蘇慕升從頭等病房裏走出來,手慢慢地從米色的口袋裏抽出來。
他用纖長潔白的手指揉了一下太陽穴,然後就靠在牆邊,靜靜地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