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華東帶著保鏢離開清月屏後,金爺臉色格外難看,他對裴岸南吩咐說,“讓雲冽帶著小五送賓客離開金府,不要失了禮數,像馮部長這些政要,願意留下就安頓房間,不願意的,通知你手下親自送到他們家裏。不要怠慢。”
裴岸南點點頭,他轉身向一名手下招手,交待清楚這些後,看了一眼站在一側的三姨太,主動走過去說,“三姨太,您請到書房。金爺有話問您。”
三姨太看了一眼先行一步的金爺,他略微蒼老的背影和蔣華東挺拔而俊朗形成了非常大的反差,她冷笑著對裴岸南說,“我知道,這裏所有人都不如裴堂主看得清楚,他們活著就是一句行屍走肉,一個金爺的走狗罷了,沒有自我,沒有分辨能力,金爺和你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所以糊裏糊塗一輩子,那麼看得最清楚的裴堂主,你覺得我錯了嗎。就像雲冽,她愛你錯了嗎。我們的不同在於她是因為渴望得到二姨太曾擁有的真正的愛情,才會看錯人,愛上你這樣不敢和金爺抗爭的懦夫,而我隻是想抓住一個人,帶我逃離這生不如死的金府。我們卑微,容不得自己選擇什麼,隻能被像金爺這樣的大人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將自己一生賭在一場短暫的富貴中。這是錯嗎。”
裴岸南聽到雲冽的名字,下意識回頭看了看已經走遠的金爺,留在清月屏內的都是他自己人,他深深吸了口氣,“我和四姨太清清白白,三姨太說話還是注意些好,至於錯沒有錯,您是金爺的女人,他說對您就對,他說錯您就錯,這點都不明白,您連做一場富貴夢的資格都沒有。如果過不現實,夢就做的長一點,這才是您這樣身份的女人該做的事。而不要貪圖更不現實的人,您看透了二姨太曾逃亡失敗被活活咬死的結局,您認為隻是因為她沒有選擇一個有能力保護她同金爺抗爭的男人嗎,並非如此,蔣華東的確有這個能力,但他卻未必會為了一個女人而選擇鋌而走險,您有什麼過人之處,能讓他放棄這樣呼風喚雨的地位?如果他連一點美色/誘/惑都扛不過去,輕易墮入這樣的網中,還能被您物色上嗎。金府內最有遠見的大約就是三姨太了吧,有些話您還是對金爺解釋。”
三姨太冷笑一聲,她伸手扯住裴岸南的衣領,狠狠說,“我和雲冽關係並不好,深宅大院之中,女人之間都是彼此嫉妒的,但此時,我非常可惜她竟然會愛上你這樣懦夫,你捫心自問,她為了你做了多少,你除了給她一陣**,還給過什麼,我能預想到,她未來一定會死在你的無情和懦弱中。”
三姨太說完這番話跟隨兩個保鏢走下清月屏,裴岸南站在原地,一陣非常冷的風吹來,將他黑色大衣的下擺撩起,輕紗拂動,他被籠罩在一片蒼茫月色之下,他攥了攥拳頭,再睜開眼時,已經斂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無奈和心痛。
他們朝著內堂的書房去,金爺正坐在沙發上喝茶,他一言不發,臉色肅穆,正醞釀著一場非常可怕的暴雨,裴岸南帶著三姨太進入時,就覺得氣氛很不對勁,他朝著門口把守的兩名保鏢擺了擺手,他們退下後,裴岸南剛要對金爺說話,忽然他從沙發上起身,越過裴岸南的身側,揚起手臂非常用力扇了三姨太一巴掌,這一下似乎用了極大力氣,三姨太像一片楓葉跌在地上,索性鋪著很厚的地毯,否則摔也摔的半死,她被打的臉迅速浮腫,唇角溢出很多的鮮血,發髻散亂垂在腦後,金爺還要衝上來做什麼,被裴岸南拉住,“金爺,打壞了您對外不好說,三姨太跟著你時間久,許多道上人都清楚她存在,別為了一時撒氣,給自己惹來麻煩。”
金爺胸口急速的鼓了鼓,似乎在強力壓製怒火,他冷笑說,“岸南,這個不要臉的婊/子,竟敢背著我到清月屏私會男人,幸虧我壓得緊,不然現在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二姨太的事我就丟盡了臉,沒想到她們還不消停,難道當初她死得不夠慘,讓你們長不了記性嗎!”
三姨太最大的噩夢就是二姨太死的場景,她非常固執的瞪大了眼睛,看著被金爺活活打死的保鏢,她說,“我不後悔,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