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剛封睿的欲言又止,除了知道他的老戰友做了什麼事情以外,肯定是封熠還有其他動作,才讓這個一向強勢霸道的老司令有些萎靡不振的感覺。
她身上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柔軟飄逸的黑發貼在兩邊,將她的冷芒襯出幾分溫度,眼神裏的溫度卻始終冰冷不變。
“池慕臻,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封熠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子,心中那股密密麻麻的痛意又襲了上來。
許驍曾經提醒過她,如果這次她不好好休養的話,以後肯定會落下病根。
就算他們之間現在恩怨牽扯越來越多,她都不應該傷害自己的身體。
池慕臻倔強地看著他,對他的問題知而不答。
封熠把餐具拿給她,冷硬的語氣不容拒絕,“吃飯!”
“你站在我麵前我吃不下。”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拒絕。
封熠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不尋常。
現在的她幾乎情緒切換自如,如果剛剛是失控的質問,那現在的她又恢複了她那套虛情假意。
明明說著最絕情的拒絕,但是眼底幽幽然的陰冷依舊可以藏的很深。
她變了,徹底的變了。
這是封熠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念頭,讓他沒由來的心慌。
他拿現在的池慕臻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有無限的妥協,“我可以從你麵前離開,但是你一定要吃飯。”
池慕臻目不轉睛地看著封熠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病房門口,等到房門徹底關上,發出一聲悶響,已經攥的泛白的手指緩緩鬆開,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就算這次是她可以理直氣壯的和他對峙,她依然覺得這種感覺令她窒息,封熠帶給她的壓迫感好似是與生俱來的,無孔不入。
她冷淡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飯菜,沒有任何要動筷的意思,隻是看了一眼,就側身躺到了床上。
如果不是白漾那邊傳來消息,說宮影兮一直下落不明的話,她不會這麼早和他攤牌的。
如果隻有她自己的話,在沒有確認自己能夠萬無一失完全脫身的情況下,她肯定不會這麼草率的。
就在她想的入神的時候,病房裏的門又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她以為封熠去而複返又來就纏著她不放,可是鼻尖飄進一股清雅淡麗的味道時,她微微起身,和出現在她病房裏的女人四目相對。
是空嶼來探望她了。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一瞬間的靜默。
“你最近怎麼樣,身體感覺好些了嗎?”還是空嶼率先打破了沉默。
池慕臻心頭微刺,她這次這麼長時間沒有看到空嶼,尤其是池裕神每次過來的時候,身邊都不見空嶼,她已經隱約猜到了他們之間關係微妙的變化。
隻是沒想到,盡管如此,空嶼還是過來看她了。
空嶼十分善解人意,一下就看出了池慕臻的難言之隱,出言安慰道:“這是我和池裕神之間的瓜葛,和你無關,就算我和他沒有關係了,我也當你是我朋友。”
大概這就是她喜歡空嶼的原因,大氣又柔和。
會為了她和池裕神並不確定的未來孤身留下,又能在一段關係結束的時候,迅速的抽刀斷水全身而退,這樣的魄力,大概是她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