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振厚這會兒聽到老太太說蘇景生病了,不禁抬頭跟兒子顧懷安對視了一眼。莫不是因為東子被車撞死這事兒生病的?顧振厚了解,蘇景是東子的大學同學,第一回見到顧懷安也是在顧家。
“我上樓去看看小孫女兒。”顧振厚說。
彭媛想了想說:“我也去。”
老太太沒理會彭媛,要看就看,不看也沒誰求著你看!
幾個人一起上樓,都很沉默。
顧懷安為了不讓蘇景出來,經過蘇景臥室門口時說:“蘇景睡了,爸,媽,我就不叫她出來了。”
顧振厚“嗯”了一聲。
蘇景就在臥室裏待著,嗓子很幹,嘴唇很幹,打吊針隻解決了數個小時的問題。現在又覺得臉和脖子都很熱。剛才照鏡子看,臉和脖子都燒紅了。
躺在被子裏發汗都不管用,蘇景恨自己的身體太不爭氣。
外麵的人走了兩步,突地站住。
顧振厚壓低聲音,啞著嗓子說:“找看風水的給選了墓地,是塊好地方,用東子的生辰八字算的。骨灰暫時擱在殯儀館裏,等過完年了就安排下葬。”
蘇景在臥室裏都聽到了。
不知道是高燒燒的,還是怎麼了,眼眶突然就熱的不行。
顧振厚承受著喪子之痛,白發人送黑發人。顧懷安說,他爸這兩天蒼老許多,就連他媽也變得話少了,在這個時期都不敢提起跟徐陽和東子有關的一個字。
東子喪禮前期準備事宜,他媽也都在幫忙處理。
剛得知東子去世消息的時候,顧振厚跟顧懷安都是不理智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知道如何吩咐人,主要是不知道吩咐人去做什麼?人沒了,還能做什麼?一分一秒,一個小時一天的過去,才漸漸地尋回意識和理智,但臉上的哀愁烙印下了,很深刻的。
……
除夕夜裏,蘇景就連下樓吃東西的力氣都沒有,提不起一點食欲。
顧懷安說要送她去醫院,蘇景搖頭,吃了退燒藥就能緩解,昨晚去了醫院打吊針似乎也沒有頂太長時間,隻是緩解了一點點罷了。
總之,蘇景不想在除夕夜裏去醫院。
老太太拿了酒上來,遞給孫子:“等會兒你給蘇景搓搓身子,用這酒,你小時候發燒奶奶和保姆就是這麼幫你搓身子的,還記不記著了?”
顧懷安不知道具體怎麼搓身子,記憶模糊,但也伸手接下了。
老太太關上門走出去,還念叨著:“東子這個小兔崽了,出國過年就不知道給我這個奶奶打個電話!”
蘇景閉上眼睛,攥住顧懷安的一隻手。
大家都是商量好的,暫時就告訴老太太顧矜東跟徐陽出國去過年了。沒有完美的謊言,慢慢的都會發現有漏洞,隻求能瞞一天算一天。
顧懷安讓蘇景把衣服脫了,用酒搓搓。
蘇景搖頭:“我吃過藥了,這方法不一定管用。”
顧懷安堅持著說:“老方法多半都是管用的,不然能被人用了這麼久?”
蘇景別扭著,但又沒力氣跟他別扭,全聽他的。
顧懷安倒了出來一點酒,老太太沒給他別的東西,隻有酒,他靠回憶勉強記起一些搓酒的方法。
他的手掌心是幹淨的,倒了點酒,從蘇景白皙的後頸開始搓揉起來,搓到的皮膚周圍,一股刺鼻的很濃的酒精味道。
“我自己來就行了。”蘇景去拿酒,別的地方她覺得自己動手也能搓著。
顧懷安雙眉緊鎖地按住她的手,語氣命令似的:“別亂動,搓完了酒早點休息。”
蘇景低垂著眼睫,臉上很熱,有發燒的成分,有臉紅的成分,不記得小時候老媽有沒有給自己用酒搓過身子,但是顧懷安給搓的這一回,忘不了了。
濃重的酒精味道下,身體上的皮膚都變得冰涼涼的。
蘇景身上原本穿著長袖長褲的純棉睡衣,現在全脫了,上身一絲不著,下身隻穿了一條小薄內庫。
露在男人的視線中,該不該透的地方都顯得有些透。
頸前頸後,都用酒搓了一遍,他幹燥粗礪的掌心帶著酒精的味道,每揉到一個地方,都搓的那片皮膚發疼。蘇景的皮膚太薄,他手上的力道又太重,他隱約記得,小時候是誰說過,用點力氣搓酒搓的效果最好。
蘇景受不了他的手法,阻止道:“行了。”
顧懷安還剩點酒,跟她說:“把這點酒都搓完。”
“被子裏沒辦法睡了,這個味道。”
蘇景聞得頭暈,感覺就跟喝醉了一樣。
男人粗礪的手掌用酒搓過兩邊的鼓起,就連腿的根部也沒落下,都用酒搓了一遍。
蘇景是沒什麼,但附身佇立在床下搓她身子的男人卻不行了,她瞟了一眼,發現他褲子下很明顯的支起來了。
生理反應歸生理反應,傷心難過但卻不至於一並失去本能反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