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爸說安白在小的時候見了礦泉水瓶就撿,一毛錢一個,攢起來去賣給收廢品的換零花錢。這一係列安白的童年窘事,昆遠是無法想象出那種可憐又滑稽的真實畫麵的。
他和安白在童年,確實是屬於兩個世界的孩子。
安爸吃完一碗米飯,不急著下桌,跟未來姑爺聊得正開心,接著又說:“隨著時代在變,我們家小白的壓歲錢每年也在變,不過我們家小白到了六歲才知道什麼是壓歲錢,不哭不鬧,有壓歲錢就拿著。一開始我和她媽隻給她一塊錢壓歲錢,樂得不行,拿著就去買糖吃,愛吃糖。到了九歲,改成了給十塊錢壓歲錢!到了十四歲,才變成了給五十塊錢壓歲錢……”
安一接過話跟昆遠說:“我姐十歲的那年我媽生了我,再後來的壓歲錢都被我分走了一半。”
安白咳了咳,起來進屋拽著她媽說:“媽,你出去讓我爸洗把臉進屋裏躺一會兒吧,他喝多了。”
蔡芬無奈地朝著女兒點了點頭,笑著出去。身為媽媽,蔡芬覺得丈夫說一說女兒的這些事情沒什麼關係,就是要讓女兒的男朋友知道家裏是什麼情況,不藏不掖的。
蔡芬說了好一會兒,才把丈夫勸回屋子裏。
安軍洗臉的時候,兒子安一去給接的水。
蔡芬很快出來跟昆遠說:“小白的爸爸就這樣,酒量很差,喝了酒之後就愛嘮叨一些家裏以前的事,那些年條件確實困難,當父母的難免覺得對不住孩子。”
昆遠正要跟安白的媽媽說話,安白立刻就去擋住說:“媽,你先進去看看我爸。”
安白其實很慌亂,這一刻不知道是擔心老媽老爸再往出抖窘事,還是擔心昆遠也醉了說些她招架不來的話。
總之,目前來說應該把爸媽跟他隔開為上。
從進家門到現在,安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恍恍惚惚。這趟回家,本沒打算把談戀愛的這件事告訴爸媽弟弟,但是現在已經被某上司表現的,坐實了家裏人的猜測。
安白擔心,再說一會兒就說成要結婚了。
而事實上,某上司在飯桌上跟老爸的對話當中,確實也說了類似嫁到他家的一些話。
可是對於安白來講,這才是剛剛開始談戀愛,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地步。雙方家長都太著急罷了。不對,某上司那邊的家長隻有爺爺奶奶著急,貴婦媽媽是什麼態度還是不知道的。
安白在這趟回家之前,跟他隻是牽了個手,雙方都還沒有親口確認一遍我們是戀人的關係這樣的話。至於之前被他強吻的那幾次,安白覺得不能算數,以強吻幾次的情況來算,都隻能算是她被上司占了便宜,不是心甘情願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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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五十多分,安白的老爸老媽陸續都已睡下。
安白自己霸占一個房間。
某上司跟未來的小舅子安一住一個房間。
話說某上司還沒睡,安白怎麼能睡得著?嚴格來說,應該是怎麼敢睡?不知為何,安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某上司隨時會說出一些誤導安一的話。
才十五歲的安一,千萬不要被某上司荼毒收買之類的!
臭小子敢叛變就死定了……
安白在房間裏麵握了一會兒拳,但是覺得自己的屋子裏有蚊子,嗡嗡嗡地叫,很快就在胳膊上咬了一口,又癢又疼。
爬起來去找蚊香,發現沒有。
經過她門口的某上司驀地站住,聽見聲音之後敲了敲門,不過他手指敲門的動靜很小。
安白正在翻抽屜呢,聽到有人敲門,直覺門口站著的人是某上司,因為據她了解,爸媽和弟弟邊敲門會邊問她睡了沒有,隻有某上司在這個家裏才不敢大聲的打擾她,尤其是大晚上的站在她的門口,很容易引起她爸媽的注意和高度警惕。
安白站了起來,去把門開了個縫隙。
昆遠的一張俊臉上還是有一些紅,衝完了澡,他身上穿著安白的媽媽蔡芬臨時在鎮上給他買的廉價睡衣。
安白問他:“怎麼還不睡?”
昆遠望著安白跟他說話的那張粉嫩的小嘴,白皙的麵頰,柔軟的頭發和好看的鎖骨,就忍不住心裏一動,“睡不著,你呢,怎麼也沒睡?”
安白實話實說,指著自己一邊胳膊上的小紅印子說:“被蚊子咬醒了。”
昆遠眨了下眼睛,目光十分寵溺地朝著她道:“蚊子這麼壞……”
安白臉上一紅,抿了抿唇,就要把房間的門關上。
昆遠沒去拽住門,而是把手擱在了門框旁邊,這導致安白沒辦法繼續關門,關上的話,就會把他的那隻手夾住。
安白本是靦腆低著頭的,但卻被他弄得隻能抬起頭繼續跟他對視說:“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