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說過回去卻沒回去,一個上午聯絡不上,後來電話打不通,人沒回家,此刻又說在醫院裏包紮傷口,把陸菲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用自己的手機,吳仰跟陸菲聊了十幾分鍾,說打完消炎針馬上就回去。
陸菲問他醫院地址,但他沒說。
打完消炎吊針,吳仰簡單的去洗了洗臉,換了身衣服才出醫院回家,把全是血汙的衣服丟在了醫院的垃圾桶內。
上出租車,直奔家裏找陸菲。
陸菲穿著厚毛衣站在院子門口,大門開著,目光平靜的底下沉澱的都是慌與亂,這種生活她受夠了,豈止是提心吊膽那麼簡單。
吳仰下車,陸菲眼睛紅著走了過去。
“我回來了,看,全身都好好的。”傷口被處理了包紮了看不見,但看包紮的幾處,就知道他傷得不輕。
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所以看上去人狀態還不錯的樣子。
吳仰瞧見陸菲眼眶發紅,癟著小嘴一副生氣的模樣,上前便把她摟過來抱在懷裏,在她氣哭要說話的時候,低頭用力吻她嘴唇。
陸菲確實被氣哭,聞到他身上的藥水味道之後哭的更厲害,但是哽咽著絕對不敢哭出聲音。
味道苦苦的淚水流進兩人嘴裏。
陸菲說:“不要再做危險的事了,吳仰,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吳仰安慰她道:“別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
“不,你不是沒事!”陸菲哭著,抬起頭打量著他的樣子說:“我現在說,我不準你再做了。”她的手指碰上他青紫了一塊的嘴角。
吳仰抿了抿唇,目光堅定的望著她,並沒有答應。
於是,陸菲從他的懷抱裏退出來。
吳仰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溝通,接受她白給的錢這他永遠都不會同意。這世上若有金錢方麵全依靠陸菲的男人,那麼,第一個瞧不起那男人的人會是陸菲她爸,第二個就會是他吳仰。
兩個人第一次開始不說話,冷戰。
不過,這冷戰是由陸菲單方麵朝吳仰發起的。
……
雖然冷戰中,但陸菲還是默默地上樓回房間打開筆記本,查了受傷的人應該吃些什麼喝些什麼,在飲食上照顧好他。
陸菲拿錢出去買菜。
吳仰跟著。
陸菲沒有拒絕也沒有說喜歡被他跟著,不過事實上,確實喜歡被他跟著。
買了一條魚,陸菲覺得魚湯對他的身體可能很好,高蛋白。
“我來拎著。”吳仰主動的搶過來,都拿在手裏。
陸菲沒跟他撕扯,怕半死不活的那條可憐小魚會跑出來。
在賣魚的人殺魚的時候陸菲就想,吳仰根本不配吃掉這條小魚,不配喝掉這條小魚熬的湯,一個不珍惜生命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男人,還不如魚!
走在菜市場裏。
吳仰在陸菲身邊護著她,菜市場露天的,很大,人多也擠,兩人曾經哪走過這樣的路,哪逛過菜市場。他怕別人走路著急忙慌的碰上陸菲的身體,護著護著,吳仰便想了個讓她吃醋主動說話的法子,但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的法子。
陸菲蹲下挑選花生跟核桃,他腦部也受了傷。
吳仰在陸菲身旁故意說:“其實,我覺得現在還是好人多,今天多虧了服裝店的女服務員,否則我暈倒在大街上都沒人管。”
陸菲沒說話,做好人好事這有什麼可提起的。
吳仰又說:“但是現在單身的女孩是不是特多?我要點頭,那女服務員下一刻可能就會答應做我的女朋友。”
陸菲終於看他一眼,手裏捧著花生。
買個衣服也能勾搭女服務員?雖然知道這不是真的,但是有女生跟他示愛這感覺也不太舒服。
吳仰見她似乎真的生氣了,臉色不好,眼神也沒了光亮似的,盯著他看,然後小手裏那一把花生都還給了賣花生的老板。
陸菲說:“不好意思,花生核桃我都不要了。”
吳仰看著那些給自己補身體的花生核桃,邊叫起身就生氣離開的陸菲,邊語速超快的跟老板說:“給我裝些花生和核桃,多少錢?快算!”
老板“唉”一聲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做著這樁買賣。這是什麼混蛋小子,哪有這麼不會說話的?
吳仰拿著買的花生跟核桃,去追陸菲。
吳仰很快就追上了扯著毛衣袖子發泄的陸菲,看著低頭的她,解釋道:“我還沒說完,我沒理她,我在外麵很守夫道。”
陸菲還是不太理他。
剛才吃下去的醋,雖然嘴巴裏不酸了,但是胃裏還覺得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