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兩天回北方的時候,聽人說了一些關於榮蘅和她老公的事……”方圓試探性地說著,沒有講事實說完整,而是想要我自己決定要不要知道。
她是知道我的,作為一個記者,早已養成了一個習性。無論是多麼殘酷的事實,我都必須知道,然後做出準確地下一步動作。
如果明明知道現實很殘酷,還寧願蒙在鼓裏,想著逃避就能解決問題,這是多麼愚蠢的一種行為。
可是這次我就打算當縮頭烏龜了。
我沒再說話,雙手抱著胸口,一陣冷意湧向全身每一處。
無論方圓怎麼圓潤地表達她含在口裏沒說出的話,從她那糾結的表情裏我就能肯定最後對我來說都不是好消息,我明明很高興的,我不想突然經曆大起大落。
方圓看出了我的意思,也不開口,餘光中感受到她看了我一眼之後就發動了車。
車子裏安靜得很,我看著窗外移動的街景陷入沉思。從下午來找方圓到現在開始昏暗的街道,已經是整整一天了,宋蔚然除了中午打了個電話說不回家吃飯,到現在也沒有再打過電話。
這說明宋蔚然今晚很有可能不會回來。
若是在中午剛知道榮蘅有老公那會兒,我還會相信宋蔚然這是工作加班,但是如今隱約知道榮蘅和她老公很有可能掰了之後,我就不想知道宋蔚然到底在做什麼了。
搖了搖頭,克製住自己不再幻想宋蔚然和榮蘅如今在做什麼,我把眼神重新凝焦到窗外,這才發現方圓這是打算帶我去coffeeinlove。可是我不想去任何地方。
“就找個地方隨便坐一會兒吧,最好隱蔽點的,我現在不想見到任何一個熟人。”緩緩地說完,我便縮緊了身子,將腦袋藏在頸項與肩膀之間,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著窗外。
從當初為了在這個城市裏麵生存下去開始,我就開始在這個城市裏的每一處留下印記,我知道哪裏是翻新的,哪裏是新修的,哪裏是古建築。熟悉到我幾乎閉著眼睛都能找到那些地方。
我對這個城市投入了太多的感情,我以為我總有一天會將父母接過來,哪怕他們總是離不開生養他們的地方,但我想我能說服他們搬來這裏,畢竟這裏有多麼美好。
但是如今我卻不確定了。
因為走過的地方太多,對這個城市了解得更多,我再看著,就沒有了往日驚喜的感覺,反而慢慢地覺得無聊起來。
無論是對一個地方或是對一件事一個人,如果沒有了往日的驚喜和探索的***,那應該就是緣分盡了的時候了。
或許盧遠的結婚請柬就是一個預兆,我該回去了。
無論回去是被人嘲諷陷害或者是被人羨慕表揚,最後都終將歸於平淡。盧遠和朱淩雲不會一直針對我,畢竟我沒了他們想針對的意義。
隻要不帶著宋蔚然去,以他們的能力自然能知道是為何,這樣我就夠失敗夠不幸福,更足夠他們高興得忘乎所以了。
至於當年他們對白家所做的事,在宋蔚然的幫助下現在也一切回歸正軌,兩個人如今幸福的在一起了,應該不會再這麼無聊的找我們的麻煩。
況且,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報仇,我也不想報仇了。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在這官官相護的年代,在我作記者的這麼些年,我清醒地認識到除了再找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做靠山之外,我毫無所謂的報仇的機會。而除了宋蔚然,我不想再找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