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合同(2 / 2)

中年人麵色不善的看著我:“你想走?”

我連忙搖了搖頭:“不走,不走。我拉肚子,想上廁所。”

中年人冷笑了一聲:“懶人屎尿多。年輕人,你到了我們單位,可要認真工作,別偷懶。”

我點頭哈腰:“是是是。我認真工作。”今天如果能活著出去,讓我當牛做馬我也認了。

中年人把玩著那把刀子,把我領出會議室,來到辦公區,他指了指牆角的一個小門:“那裏麵就是廁所,快去快回。”

有刀在手,他對我的態度大變,從笑眯眯變成冷冰冰。我現在幾乎確認,他就是要殺我的小編了。

我像是逃命一樣跑到廁所,死死地關上門,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喘了一會,就開始絞盡腦汁的想怎麼逃出去。外麵是幾十個上班的年輕人,我要偷偷溜出去幾乎不可能。可是廁所裏麵又沒有其餘的通道……

我坐在馬桶上,一個勁的敲腦袋。忽然,我看見旁邊放著一摞報紙,上麵赫然有出版社的名字。

我奇怪的拿起一張報紙。發現這是本市的日報。在社會新聞那一版上麵,登了幾則凶殺案、搶劫案之類的。而在最角落裏麵,有一個標題:“某出版社員工聲稱出現靈異事件。”

我有同學是做新聞的,我知道媒體不可能宣傳迷信。所有的鬼故事都必須有一個牽強的科學解釋。所以看這類新聞,隻需要看前半截,不要看專家的調查結果。

我把新聞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它的大概意思是說,在二十多天之前,這家出版社一到晚上就陰風陣陣,冤鬼索命。所以這裏的員工在太陽落山之後,就全都跑光了,誰也不敢逗留,有幾個膽子小的,已經嚇得住院了。

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太陽落山之後就跑光了?可是外麵明明有人上班啊。”

我的心髒猛地一揪:“外麵上班的,是人嗎?”

我把廁所門悄悄地打開了一條縫,偷偷地觀察那些上班族。

他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喝水,甚至沒有人眨眼。我揉了揉眼睛,驚恐地發現,他們全都長得一模一樣。

我一下癱坐在馬桶上:“完了。真的是鬼。”

我哆嗦著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手忙腳亂的摁報警電話。這時候,有人敲了敲廁所的門。中年人陰陽怪氣的說:“年輕人,怎麼上個廁所也這麼久?你要在裏麵辦公嗎?”

我正要敷衍兩句,拖延點時間。沒想到他把門拉開了。我心裏麵一陣懊悔:“剛才我怎麼忘了把門鎖上?”

中年人用刀柄輕輕地敲著廁所門:“上完沒?”

我哆嗦著說:“完了。”

中年人陰森森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當然完了,褲子不都穿上了嗎?”

他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跟著他去會議室。

如果他是人,我還有心和他打一場。現在我知道他是鬼了,連反抗的膽量都沒有了。

中年人又坐在椅子上了。他拿出來兩個小小的淺碟子。

他神情古怪的看了我兩眼,然後歎了口氣:“印泥這個東西,很寶貴呢。”然後他拿起刀,在自己手指上割下去了。一直割出血來,淋淋漓漓滴到一個碟子裏麵。

我早就已經看呆了,這時候哪還能說出話來?

中年人放下刀,伸出食指在碟子裏麵蘸了蘸,然後在合同上摁了一個血指印。

他做完了這事,向我抬了抬眉毛,把另一個碟子推過來:“年輕人,該你了,你也割點血出來吧。”

我咽了口吐沫:“用……用血做的印泥啊?”

中年人點了點頭,不冷不熱的說:“是啊,這樣才顯得莊重。古人不是講歃血為盟嗎?這樣的合同才可靠。哈哈哈。”

他這三聲哈哈哈像是念白一樣,簡直詭異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