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苦笑了一聲:“用半天河澆灌,能恢複多少算多少吧。”
道士點了點頭:“多謝了。”然後就把鬼臉陀螺收了起來。
木先生摸了摸店主的腦袋:“現在魂魄回來了,該娶一房媳婦啦。”
店主滿臉淚痕,點了點頭。
木先生走到黑白無常身前,說了聲:“請把。”
黑白無常把鐵鏈套在木先生的脖子上,拉著他晃晃悠悠向外麵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白無常嘟囔了一聲:“怎麼又有一堆爛木頭?”他用哭喪棒在木先生後背上打了一下。
木先生身子一趔趄,魂魄被他們從木人中拽了出來。
木先生被帶走了,那堆木頭被店主收斂了。作為屍體,就放在那口三寸厚的黑棺材裏麵。
木器店原本很詭異,現在變得很淒涼。我和道士無心留在這裏感受悲傷,於是帶著袍子告辭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問道士:“原來小鬼的靈氣,就是用他們的血,寫上生辰八字?”
道士點了點頭:“必須是他們自願寫上。所以,想要收集小鬼的靈氣,有點不容易呢。”
我歎了口氣,心想:“估計還沒等我收集夠靈氣,就先被斷頭巷給害死了。”
我們兩個從木器店回來,已經天亮了。忙了一夜,又困又餓,我們信步走到混沌攤,要了兩碗混沌。
我問道士:“這鬼臉陀螺怎麼辦?”
道士歎了口氣:“還能怎麼辦?半天河可不容易得啊。我打算還給那老頭,等他死了之後,變了鬼,再找半天河就容易了,那時候,再慢慢澆灌,把兒子救醒吧。”
我點了點頭:“這似乎倒也是個辦法。”
吃完餛鈍之後,我向老板要來了充電寶,就付錢回到了斷頭巷。而道士則回到了道觀。
這幾天,我累得精疲力盡,不過總算把事情辦妥了。而且已經有第一隻鬼在我的袍子上留下了靈氣。萬事開頭難,我已經開頭了,希望以後會順利一些。
我走到斷頭巷的小屋裏麵,用一塊石頭,在牆上畫了一橫,作為記號。
我躺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還有九十九個小鬼的靈氣。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兩三年就可以湊夠了吧?不過,就算湊夠了又怎麼樣呢?住進了斷頭巷,麻煩事恐怕就多了去了。”
我用被子蒙住頭,默默地念叨:“不管了,不管了。能過一天算一天吧。”
我累了一夜,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等我睡醒之後,出去吃了點飯,就到了晚上。
斷頭巷的晚上很恐怖,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見鬼。而外麵也好不到哪去,誰知道你遇見的行人是不是鬼。
自從認識了道士,我像是得了疑心病一樣,看誰都像是鬼。
於是我硬著頭皮又回到了斷頭巷。結果一進屋,我看見桌上有張紙,上麵寫著:“朋友,你聽說過微信嗎?”
我隨手把紙扔了:“發廣告做發這裏來了?”
我瞪著眼躺在床上,我已經睡了一天了,今天晚上是不可能再睡著了。我拿出手機,想要找個人說說話,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我歎了口氣,嘟囔著說:“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通訊錄裏有一串號碼,卻沒有個能說話的。”
我擺弄著手機玩了一會,忽然想起那張紙來了,於是隨手把微信點開。朋友圈沒有什麼新聞,於是開始搖一搖。
結果,我搖到一個人。這人在一百米內,名字叫“你好”。頭像是道家的陰陽魚。
我沒有理他,又繼續搖。我又搖到那條魚了。他把名字改了,這次叫“我知道你是誰”。
我嘀咕了一聲:“這一百米外沒有別人了?”
我繼續搖,還是那條魚,這一次,他的名字是“你要小心”。
我開始有點害怕了,這家夥來者不善啊。難不成是一隻鬼?
我坐在床上,透過窗戶向外麵看。外麵什麼都沒有。
我披上衣服,悄悄地向外麵走,一百米並不遠,就算用肉眼看,也能看見了。可是街上空蕩蕩的,我什麼都沒有找到。
鬼使神差的,我又把手機掏出來了。
我又搖了一次,還是陰陽魚,還是在一百米內。現在他叫“身邊的道士”。
我看著他的頭像:“身邊的道士什麼意思?看他的頭像,是搞道教谘詢的客服?”
我的腦子忽然一激靈:“不對,他的名字連起來是一句話啊。”
你好,我知道你是誰。你要小心身邊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