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蹙了蹙眉——怎麼剛提曹操曹操就到?
“主子,我出去看看!”采苓忙不迭要往外走,琴夫人當先攜一眾丫鬟婆子氣勢洶洶地闖入屋裏,采苓十分生氣:“你們幹什麼?未經通報就擅自進門?還講不講規矩了!”
話音未落,琴夫人的身旁便竄出來兩個婆子,一把將擋道的采苓推倒在地。眼看采苓的後腦勺將將就要撞上柱子,謝昭快速上前一步扶住她。
“主子,奴婢沒事!”采苓起身,護主心切地要和他們理論,謝昭及時拉住采苓,給了她一記暗示稍安勿躁的眼色後,冷冷望向琴夫人:“敢問琴夫人受了什麼刺激,跑到本王妃的臨水閣罵門不說,還動起手來了?”
玉夫人被修理的事在王府傳得沸沸揚揚,琴夫人自然也聽說了,眼下一見謝昭的眼神確實和過去十分不同,連嘴皮子似乎都利索許多,她不由一愣,羞惱地質問:“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都是你幹的好事!”
“噢?本王妃幹了什麼好事,本王妃自己怎麼不知道?”
“少和我裝傻!你用的什麼法子將我的臉毀了?趕緊把解藥交出來!”琴夫人嗓音尖銳,身體因憤怒而抖得臉上的麵紗都隱隱隨著顫動,麵紗後,依稀透出密密麻麻的紅點點。
“解藥?”想起采苓所說的琴夫人臉上長疙瘩一事,謝昭瞬間反應過來,“聽琴夫人的意思,你的臉是被我下了毒才如此?可是……”話鋒一轉,她眯了眯眼,“就算你的臉是中了毒,怎麼誰都不懷疑,倒第一個懷疑到本王妃頭上來?望琴夫人講清楚,你的根據是什麼?本王妃為什麼要給你下毒?”
“還用得著什麼根據嗎?你先報複了玉夫人鞭打你,難道如今不是在報複我在——”話到一半卻是戛然,琴夫人的臉色倏地難看至極,不僅是因為她險些將曾給謝昭的臉下毒一事說漏了嘴,更是因為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琴夫人,不管你信不信,本王妃手裏確實沒有你要的解藥。凡事都要講證據,琴夫人空口無憑,把什麼爛賬都賴在本王妃的頭上,可別是被人拿了當槍使還不知道。指不定此刻幕後之人正躲在哪裏偷樂著等待收獲漁翁之利!”
謝昭神色凜然,一番話,恰好也道出了琴夫人的懷疑。
回憶起一開始謝昭的態度,似乎對下毒之事確實不知情,琴夫人心下益發動搖:難道……果真是有人在坐山觀虎鬥?
“如果琴夫人還要鬧,那就自己鬧吧!本王妃可沒空陪你!采苓,送客!”謝昭嗓音冷硬,丟下琴夫人便兀自走進裏間,卻是踱步到鏡子前,摘下了麵紗。
醜陋的紅胎從下巴處蔓延到右眼下方,幾乎爬滿了半張臉,乍看之下令人毛骨悚然。然而謝昭此時目光所落之處並非紅胎,而是那些像是過敏引發的密密麻麻的紅疙瘩。如果她沒看錯,正和琴夫人臉上的紅疙瘩一模一樣。
尤其,謝昭將琴夫人沒講完的那半句話聽得清清楚楚——琴夫人認定她鞭打玉夫人是在報複玉夫人曾經對她的鞭打,那麼琴夫人認定臉被下毒也是報複,反過來不正說明,她臉上的紅疙瘩,是琴夫人的傑作!
思及此處,謝昭抬起手,輕輕地覆在麵頰上,心底一陣惡寒。
她暫且想不通,她這麼一個醜女的容貌對琴夫人而言有什麼威脅值得她下毒手,但既然是欠她的,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討回來!
當天晚上,采苓帶回來消息,琴夫人從臨水閣離開後,直接奔去玉夫人的紫幽閣大鬧了一通,直指玉夫人下毒害她,著實給正在因鞭打而養腿傷的玉夫人火上澆油了一把。
謝昭順口便問起兩位夫人之間的糾葛。
不知道是不是尚未完全適應這副身體,醒來後,雖然大多數的記憶都自動灌輸了,但依舊會時不時碰到一些拎不清楚的人事物。所幸采苓心思單純,每每謝昭提問,她從不疑有它,一一為其解答。
“玉夫人和琴夫人在還是王爺的通房丫頭時便互看對方不順眼,提為夫人後,更是隔三差五發生爭執,明裏暗裏爭鋒相對,就前段時候,她們還因為一塊布料吵到王爺跟前去了。這回琴夫人容貌受損,在王妃這裏沒討到好處,肯定愈發將罪責怪到玉夫人頭上。不過,主子你說,真的是玉夫人給琴夫人下的毒嗎?”
“誰知道呢。”謝昭眸子微冷——反正都是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