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花晨對小丫鬟的擅自控訴似乎生氣,音量陡然高了兩度,不過一說完便岔了氣,掩嘴咳得厲害,身體搖搖欲墜。
“姑娘!”杏雨再度驚慌地叫喚,青萘當即上前,幫著杏雨一起將花晨扶到旁側的榻上坐下。
“給花晨姑娘倒杯水。”謝昭對青萘指了指桌上的茶壺,隨即吩咐:“再出去問問大夫來了沒有。”
青萘領命:“是,主子。”
“不用麻煩了。”花晨停止咳嗽,擺了擺手,解釋道:“不好意思,給王妃添亂了。花晨這是老毛病,不礙事。剛剛在院子裏,也是花晨自己的問題,血脈不活絡,經常眼前發黑,與王妃無關。是杏雨不懂事,若有冒犯,請王妃見諒。”
說著,她竟是作勢要起身行禮。
“好了好了,你給我好好坐著。”謝昭不耐煩地阻止。
不知是不是她的語氣太硬太衝,花晨的表情露出些許怔忡,然後“聽話”地坐回去,柔聲道:“謝王妃寬厚。”
雖然謝昭看不慣這種“風一吹就要倒”的女人,但說實話,花晨的金貴不像是刻意做作,反而病怏怏得令人油然生憐。
難怪。她作為女人都油然生憐,男人們不是更加憐香惜玉?
腹誹著,謝昭多打量了花晨幾眼,越看越覺得她確實是位秀麗佳人。
花晨也不羞澀,籠袖端坐,坦然地接受謝昭的打量,關切地詢問:“不知王妃傷勢如何?”
“還好。”謝昭挑挑眉尾,“死不了。”
花晨貌似並未聽出謝昭口吻中的淡淡嘲諷,自顧自道:“其實早該來向王妃請罪,隻是念及王妃養傷期間,不便打擾,所以遲遲拖至今日。事情的起因,花晨已經知道了。這原本該是碧蓮的不是,卻使得王爺誤解王妃,還……”
花晨微微低了低頭,將鬢邊散落的碎發撩至耳後,再抬頭時,眸中水光盈盈,“還導致采苓無辜喪命,花晨真的是——”
“你剛剛說什麼?!”謝昭猛地自床上坐直身體,牽扯了腰臀上的傷口都渾然不覺,“你剛剛說采苓怎麼了?”
花晨稍一愣,麵露古怪:“您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謝昭扶住床沿,瞪圓眼睛看著花晨,乍看之下像是要撲向花晨一般。
杏雨連忙護在花晨麵前:“這事不能怪姑娘!姑娘也是事後才知道原來碧蓮跑去臨水閣鬧事,逼死了采苓。”
謝昭的脊背驀地僵住。
采苓,死了……?
不,采苓不是在養傷嗎?
“青萘!石榴!”謝昭回神,急急呼喚兩個丫頭:“青萘!石榴!”
見謝昭明明動作艱難卻想下床,花晨關切地勸阻:“王妃,你——”
“讓開!”謝昭拂開花晨的手。
花晨一時偏了重心,整個人要往地上摔。
一道恰在此時進屋的身影迅速上前,眼疾手快地攬住花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