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錢……哪夠花啊。”曹月娥越說越小聲。
“不夠花？”錢素楹冷聲道，“你們一個月什麼都不用幹，拿到的錢夠一般小康之家花一年的，若不是看在我娘的麵子上，你們這對蛀蟲，就算餓死街頭也與我無關。”
曹月娥低了頭：“你走後不到三年，那些房產和田地都被你表哥輸光了，弘文還在的時候，私下出錢幫著還了一些賭債，後來他也跟你到京城來了……我們靠你讓人發給我們的錢……根本不夠你表哥去賭……”
尹弘誌一直很喜歡賭，不過那個時候她們一家都還在杭州，錢素楹也會找人看著他，不讓他賭癮加深，沒想到隻是七八年的功夫，已經輸得賣房賣地。
“怎麼想到來京城？”雖然猜了個大概，但錢素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曹月娥歎口氣：“杭州城到處都是問我們討債的，我們實在過不下去了，就問賬房要了兩個月的工錢，多了他們也不給我們，我們拿著就到京城來了。想著如果運氣好，碰不到你，碰到弘文也好。”
這是錢素楹臨走特別關照的，就怕這對母子揮霍，所以規定實在有緊急情況，最多預支兩個月的錢給他們。
“我們本來雇了馬車的，結果路上遇到了山賊，把包裹什麼都搶了，我們沒有了錢，隻好一路要飯走過來。我們想過回杭州的，但是如果遇到討債的，一定不能活命。後來我們把衣服都當了，走了半年多才到的京城。”
“到了京城以後，我們就去找弘文，到了秦王府，那邊隻有留守的人了，說弘文早就不當總管了，當了官了，具體當什麼卻沒人知道，隻說在戶部，秦王也早就搬去了東宮，現在當了皇帝了。”
“後來我就天天到戶部門口等，沒等到弘文，卻等到了一個白胡子老頭，他說他叫太史令，說當今皇後早就不認我們了，不會管我們死活的，說讓我們再等等，等有機會，他會求見皇後的。過了沒幾天，她就說皇後出巡，讓我攔轎喊冤，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招財聽到這裏，忍不住怒道：“娘娘，這個太史令也太膽大妄為了，要不要派人去抓他？”
錢素楹搖搖頭：“他一貫都喜歡興風作浪，我們什麼時候抓住過他的把柄？既然這次他已經直接出麵來進行這個計劃，一定留有後招，想必此刻，他早就人去樓空了。”
不一刻，侍衛果然來報：“皇後娘娘，太史令不在府中，一幹妻妾子女已經於三日前去京郊遊玩，至今未歸。”
錢素楹轉頭看招財，眼神很明顯：你看，我猜的沒錯吧？
“太過分了！”招財氣得跺腳。
錢素楹心中一動，忽地問道：“可問清楚太史令從那個門出的城？”
“是西門。”
“不好。”錢素楹心頭一顫，趕緊道，“快，去找皇上過來，就說有要事。”
招財看看跪在地上的曹月娥問道：“這兩個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