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孫愛和章正宸陳子龍這些人連夜擬定了馬士英和阮大铖的種種大罪,狂悖之罪十、僭越之罪四十、專權之罪八、欺君之罪五、不忠之罪十五、虐民之罪二十,凡此種種九十八款大罪,定了抄家滅門斬立決的罪狀。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錢孫愛和長平公主準備妥當依然率領五千鐵甲軍浩浩蕩蕩威風凜凜的進入皇城,在乾清宮門前下轎子,命令宦官著急所有大臣前來早朝。大臣們全都知道京城發生了兵變,所以今天的早朝也就免了,可是沒有想到一隊隊的鐵甲軍在太監的引導之下跑到家裏來請人,雖然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也隻能耷拉著腦袋跟著去。
錢孫愛命鐵甲軍在朝堂上站成兩排,又讓長平公主坐在寶座上,自己則站立台階上。大臣們魚貫而入,滿以為是皇上升殿,所以也不敢抬頭,跪在地上行了常朝裏,這時候班子裏就有人聽到一個女子喊‘平身’的聲音。
詫異之下,偷偷的抬起頭來,看見寶座上坐著的居然是個女子,不禁在心裏驚訝:“怪啦,這是怎麼回事兒?雖然說皇上沉溺於酒色,但也不至於變成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吧。這人到底是誰呀?”
由於有那些鐵甲軍虎視眈眈的站在一旁,也沒誰敢大張旗鼓的去看,再偷偷的打量一下,看的更清楚了,的確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她穿著華麗的宮裝,足踏宮鞋,氣度雍容,貌似還有些麵熟。大家十分驚駭,驚駭的簡直說不出話,隻是仍然跪在地上叩頭。
長平一直沒有說話,他希望有人把她認出來,這樣她就好開口了。果然韓讚周第一個把公主認了出來,當時馬士英和阮大铖史可法都不在,他是眾臣之首,突然仰起頭,嗚咽著出聲:“公主,公主殿下,這是長平公主殿下呀。”
群臣們抬起頭來之後,再次跪地叩頭,有的人落淚,有的人嚎哭。但也有幾個人不以為然,比如說劉孔昭、朱國弼、盧九德這幾位。
盧九德突然站起來嚷道:“大膽的長平公主,居然敢坐在皇帝的寶座上,你可知道你已經反了死罪,輪律當斬。皇上呢,皇上呢,今日早朝為什麼不見皇帝到來,這是怎麼回事兒,誰搞的鬼。”
錢孫愛站在宮殿中央,衝著眾臣拱了拱手:“列位大人,難道你們沒有看到我錢孫愛嘛,我從北方回來了。”
韓讚周率領群臣站起來,苦笑道:“錢大人,咱們昨天就收到了你回來的消息,也知道你的大手筆,你還是不要賣關子了,免得讓滿朝文武一頭霧水,到底今日之事你要怎樣,請跟我們說清楚吧。”
錢孫愛於手裏展開一張聖旨,大聲說道:“先帝遺詔,重臣跪接。”
“一派胡言,先帝死了那麼長的時間,哪裏來的遺照,我等又憑什麼跪接,我看是你錢孫愛偽造的吧。”盧九德知道福王危在旦夕,所以不要命的跟錢孫愛抗爭。至於劉孔昭等人,雖然不滿意權利落在錢孫愛的手上,但他們都是牆頭草,隻要可以安享富貴,是不會跟錢孫愛的鐵甲軍為難的。
“大膽的盧九德,諸位大臣還不曾說話,你一個宦官居然敢咆哮朝堂,見了先帝遺詔不但不跪,反而破口辱罵,已經犯了大不敬的罪過。來人,立斬盧九德。”
今天負責帶兵的還是二愣子左世雄和李定國。左世雄紅著臉紅著眼睛呼哧呼哧的走到盧九德麵前,大聲喊道:“你犯了死罪,還不知道嗎?”
“你,你想幹什麼?”盧九德雖然害怕,但卻不相信錢孫愛就這麼殺了他這位朝廷重臣,梗著脖子罵左世雄:“滾,滾出去——”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左世雄已經手起刀落,砍掉了他的腦袋。鮮血頓時噴了一地,也噴在了許多人的臉上。大臣們呼啦呼啦又跪下一片,高呼:“首輔大人饒命啊。”
錢孫愛沉聲說道:“諸位大人不用驚慌,錢某並非是濫殺之人,隻因盧九德依仗昏君不敬先帝,故而殺之,以儆效尤。實在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這當口陳洪範提著官服的下擺,哆哆嗦嗦的闖進來,撲通一下子被門檻絆倒,跌了個狗吃屎。那個‘禮儀糾察官’,立即喊道:“陳洪範儀態盡失,應該杖責四十。”
錢孫愛擺了擺手:“陳大人一定是遇到了要緊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陳洪範從地上爬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大大,大事不好了,候恂父子殺出城門去了。”朝臣們頓時一片嘩然。
錢孫愛則很自信的笑道:“候恂父子乃是河南商丘的豪門大族,我早就聽說他們在地方上橫征暴斂,為禍一方,大家如果不信,我這裏還有證據,章正宸何在?”
章正宸出班跪下說道:“首輔大人,公主殿下,現已查明,商丘侯家曾經有一名侍妾名叫紅娘子的,此女確實是白蓮教的妖女,而且位居教主之位,此時有商丘知府可以作證,真實可靠,絕無虛假。”
“侍妾是白蓮教的教主,那麼候恂父子必然是白蓮教的幕後主使,章正宸,現在名你為欽差,將侯家滿門抄斬,家產抄沒,去吧。”
“遵命。”
沒人說話,大臣們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