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得很好,本將軍暫時可以相信你了。你現在可以把消息說出來了,我聽著呢。”準塔麵無表情地說道。
“是這樣的——”劉仁達頓了一頓說:“我一路從河南過來,注意到明軍並沒有舍下任何的關卡。然後我又聽說將軍被困在這裏,我想從濟寧沿著黃河向前走不到百裏,然後迂回北上就可以繞過錢孫愛的人馬,這樣您就可以回到德州。我想這個消息最少也值一個總兵的官職吧。”
“的確是個好消息,不過也太冒險了,萬一你把我引入埋伏圈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咱們是第一次見麵,我又怎麼能完全的信任你呢,你說?”
劉仁達笑道:“這簡單,貝勒爺剛才不是問了我很多的問題,如果不放心的話現在完全可以繼續問。”
“你是哪裏人?”
“陝西靈寶縣人,跟了李自成也有十幾年了,隻是戰功並不顯赫,所以提起我的名字,貝勒爺您並不知道。”
“你是怎麼逃脫了我朝將士的搜索的?”
“因為不斷有成群的難民從陝西往河南跑,我跟著災民一起混了過來,你看我的這幅打扮怎麼樣?”
“也都算是合情合理,不過你為什麼不去投降錢孫愛,要知道我現在正在打敗仗啊。”
“那就對了,錢孫愛正在打勝仗,我去了也就是錦上添花賣不上價。而貝勒爺您正在打敗仗,我來了就是雪中送炭,您開的價碼肯定要高那麼一點點。”
“好一個劉仁達,果然機智。”準塔讚了一下,對外麵說道:“來人把客人帶到後麵去烤火休息,趕快弄一點熱熱乎乎的東西給他充饑。”
劉仁達走後,準塔趕忙把左世雄找來,把剛才的話一五一十的給他說了一遍,然後說道:“你確信你在錢孫愛那裏沒有見過這個人?”
左世雄說道:“就這樣的小人麵孔我要是見過一定終身難忘,委實沒有見過,是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那麼說他真的是李自成的人?”
“有可能。”
“你覺得他可信嗎?”
左世雄搖頭道:“這種卑鄙小人有什麼可信的,李自成一死他居然來投奔李自成的仇人,雖然說是為了活命沒有辦法,終究讓人齒冷。”
他這麼一說準塔卻反而覺得這個人沒什麼問題。現在這個時候越是卑鄙小人就越容易讓人感到可以信任。
“我想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咱們現在這樣的處境必須要置之死地而後生,所以不如就跟著他走一趟。”
左世雄沉思了一下說:“我考慮咱們留在這裏也是個死。”準塔點了點頭:“那好,今天晚上咱們就開始行動。”
這一天準塔並沒有停止對田豹進行打擊,但那都是假象而已,他已經準備妥當,一到半夜立即就要撤離,所以攻勢就越來越微弱,天黑的時候也就慢慢地停止了。田豹方麵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雙方罷兵。
後半夜的時候,濟寧城內沒有任何的反應,為了害怕城下的清軍放冷箭,燈火也很微弱。準塔感覺時機已經來臨,下令立即全部撤退。
在劉仁達的帶領下,他們快馬加鞭的沿著黃河岸邊向前奔馳,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來到了一座叫韓城的小縣城。這裏沒有任何的防守,沒有清軍也沒有明軍更沒有大順軍,等於就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準塔大喜過望,趕忙命人在城內搜刮糧食埋鍋造飯,酒足飯飽之後,就和劉仁達左世雄等人研究下一步的行走路線。
與此同時,在錢孫愛的帥帳之內。他的外祖父朱翊豐還有宋獻策牛成虎李養純這些人也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跟多鐸進行決戰。
宋獻策說道:“我和劉仁達是在半路上遇到的,其實他以前是孫傳庭的部將,後來投降了闖王,所以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隻要他把準塔帶回來,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
錢孫愛對朱翊豐笑道:“這都是外公的功勞,沒想到您老人家臨死臨死還為外孫做件好事兒,把宋軍師給帶來了,這可真是讓我如虎添翼呀。”
朱翊豐是三天前趕來的,當時錢孫愛正準備包圍準塔。聽了錢孫愛的話之後,老家夥怪眼一翻:“我說孫子,你這話我老人家可不愛聽啊,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爺爺,你怎麼這麼不尊重我呀。”
“嘿嘿,孫兒開玩笑的,願您老人家長命百歲。”
朱翊豐心裏一歎,暗想,長命百歲是不可能了,也許這一次也就成了永訣了。
錢孫愛轉過頭來對宋獻策說道:“軍師,你在李自成那邊是軍師,在我這邊也是軍師,另外我加封你為‘河北督師’所有的軍國大事你我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