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伍次友,眾位將領都是心裏納悶,方國安咳嗽了一聲說道:“剛才也是事發倉促,沒來得及問明情況,敢問王爺,為什麼要對一個白衣士子如此的客套,他本來是奉命談判的,我方正應該以堂堂之師加以威懾,如此一來,其氣焰囂張,隻怕難以製服啊。”
左世雄也說道:“方將軍言之有理,方才尚可喜所提出的條件十分過分,他不過是個末路的梟雄,王爺若對他用兵猶如甕中捉鱉,全沒必要答應任何的條件,何以會如此的讓步啊?”
郝搖旗說道:“若是普通的條件也還罷了。這廝居然膽大包天想要裂土封王,將來豈不成了大明朝的隱患,王爺可別忘了這狗東西是個反複無常的小人,隨時都會反咬一口。”
連宋獻策都說:“屬下也覺得此事不大妥當,可是如果不對尚可喜加以安撫他就會死心塌地的為清廷服務,雖說以咱們的實力對付他綽綽有餘,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勞民傷財,士兵傷亡這些都不是王爺願意看到的,能夠兵不血刃那是最好了。但代價未免太大,隱患也是無窮啊。”
錢孫愛說道:“大家的顧慮本王完全明白,提前也想到了。你們一定更加奇怪我為什麼會對一個一文不名的伍次友如此禮賢下士吧。其實你們不知道,這個伍次友可不是普通人,此人才高八鬥學貫古今能言善辯,並非一般士子可比,得他一人足抵千軍萬馬。”
宋獻策暗想,剛才已經見過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至於說才華,不相信誰比我更加優勝,王爺未免太過於言過其實了吧。其實將領們也和他有著一樣的心思,並不相信伍次友有什麼真才實學。一來聞所未聞,二來貌不驚人,所以錢孫愛的話沒什麼說服力。
懂得這個道理的錢孫愛趕忙岔開話題說道:“諸位可能以為本王危言聳聽,此事暫且不加議論,咱們拭目以待,反正本王也絕對不是因為遇見了一個伍次友就亂發善心,給尚可喜大便宜。其實本王早就考慮過,尚可喜耿仲明孔有德三人乃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不給他們一些好處,很容易遭到策反,為了天下大勢著想,本王決定暫時讓他們利益最大化,使其再也不會生出反複之心。”
左世雄說道:“雖然如此,王爺也必須防備他們才好,將來真的裂土封王,朝廷一定要派人監視,不然極易產生尾大不掉的局麵。”
“這是後話,現在先不說了,本王自有主意。咱們現在還是來說說如何的解決趙布泰和哈哈那以及紮青這三股最後的滿清勢力,然後攻打京城,瓦解滿清在關內的最後一個據點。騰出手來之後,就要全力以赴的對付張獻忠了。”
“我的意思讓尚可喜攻打趙布泰,耿仲明攻打哈哈那,孔有德攻打紮青。如此一來既可以檢驗他們的真心,又可以消耗他們的力量,這樣做實在是兩全其美,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宋獻策說道。
“表麵上看來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其實仔細推敲起來,此法萬萬不可用。用法初期大約會收到效果,但時間一長三人生出懷疑,就會對朝廷心生怨恨,以後再想收回來就難了。”
“那麼王爺有什麼想法?”
“就讓尚可喜一個人去攻擊趙布泰等人吧。咱們這邊給一些支持,左世雄,你帶兩萬騎兵過去幫幫他,其餘的人馬隨我全力攻城。我要寫一封書信給多爾袞,讓他知難而退。”
錢孫愛遣散眾人,當下手書一封,火漆封口,交給手下人送往京城,在城下射入城內。
索尼得到來信,即刻離開城頭親自給多爾袞和小皇帝送來。當時他們正在慈寧宮跟大玉兒一起用晚飯。
索尼捧信低頭而入,恭敬的說:“太後,皇上,攝政王,城外來信了,是錢孫愛的親筆,指名道姓的讓攝政王親啟。我已經檢驗過沒什麼問題,請攝政王禦覽。”
多爾袞大大咧咧的說:“放下吧,我會看的,你大約還沒吃過飯,一起用吧。這段日子你辛苦了。”
索尼說道:“奴才辛苦一點倒也沒什麼,隻是害怕辛苦到頭了也沒什麼用,王爺是否考慮撤回關外。”
多爾袞說道:“回去跟將士們說,大清朝還沒垮台,兵馬錢糧從關外源源不斷的運來,明朝內有權臣當道,外有張獻忠作亂,早晚還是要戰敗的,讓大家堅持一下,至少也把河北收入囊中。以後還可以當咱們大清朝的糧庫,誰要是膽怯了想要逃走,本王也不攔著,我和皇上兩個人戰死京城也就是了。去吧,去吧。”
“攝政王——”
“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