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女王死了,算是國喪。錢孫愛安排了好幾天,才算把事情辦的七七八八的辦完了。隻是他心中的悲痛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錢孫愛覺得長平其實沒有必要死,他也絕對沒有讓她犧牲的意思,半點也沒有。隻不過明朝的統治實在已經到了頭,俗話說天道靡長,該完蛋的鐵定要完蛋,不遵循天道,等於引火燒身。不得已必做改朝換代之事。
長平未必就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她心中不服,不是普通的不服,是強烈的不服。事實上她也沒辦法服,畢竟她是朱家的一份子,朱家的人好也罷,壞也罷,都不是她可以選擇的。所以和錢孫愛的對抗也不是他可以選的。
二百多年的江山壓在她的肩膀上,她很累,也很疲憊,也很無力,所以最後走上這條路也是必然的。
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的收拾殘局,俗話說狗不可一日無君。這是個亟待解決的問題。但錢孫愛暫時還不能坐上寶座,因為他的功勞雖然大,卻還沒有大到可以在改朝換代之後,讓人不說話的地步。
所以錢孫愛在朱家的宗族之內選擇了一個兩歲的孩子來繼承皇位。仿照楊堅先例,加封自己為大丞相,縱令朝政,位在諸侯王之上。
再過五天,等到他決定離開南方,繼續北上抗清的時候,再讓小皇帝下詔,加封他‘假皇帝’,這是模仿王莽的手筆。意思是代理皇帝。
“皇帝年幼,無法處理朝政。我雖然無心戀棧權威,但為了朝廷社稷,也隻有勉為其難。請諸君念在天下安定不易的份上,盡心竭力辦事,等我凱旋而歸。”此時此刻,錢孫愛身穿明黃服飾,頭戴冠冕站在船頭,差的隻剩自稱“朕”了。
禮儀官下令開船。錢孫愛率領三千禁軍重返北方。
大約十天之後,他已經回到了位於北京城外的軍營之中。將領們看到他回來,好像打了強心針,紛紛前來祝賀。
錢孫愛聚將升帳,當眾宣布:“諸位,大家也都知道,這次回到南京,雖然解除了後方諸多問題,保障了大軍供給和人員補充,但也有一個很不好的消息。咱們的攝政女王因為和反賊鬥誌鬥力,心力憔悴,病死了。所以國內又立了新皇,希望眾位將軍,不要因此動搖軍心,更加盡心殺敵。”
“隻要有王爺在,誰死了都不要緊。”郝搖旗大聲的說。
“混賬——”錢孫愛罵道:“不得無禮。”然後他並不深究,淡淡的說道:“現在咱們來討論一下軍情,不知道我走了的這段日子,韃子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互相傷亡如何,有沒有大的陣仗?”
宋獻策趕忙站出來說道:“啟稟假皇帝陛下,清軍大約是被您嚇破了膽,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不敢進犯,龜縮在城內很少出來。我想他們若不是嚇破了膽,就是彈盡糧絕,您回來了,咱們發動攻勢,正是時候。”
“宋軍師,我看你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滿韃子後方穩固,有東北地區提供給養,怎麼就會彈盡糧絕,你這種說法,若我不是知道你忠心耿耿,怕不懷疑你是滿韃子派來的奸細呢?”眾人聽完都是哈哈大笑。
宋獻策也笑著說:“我也知道說法欠妥當,可明明也是實話,不然怎麼解釋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龜縮不出,難道是打累了想休息幾天。您回南京不是機密,還很高調,滿韃子也是應該知道的呀。”
“我想他們就快進攻了吧。”錢孫愛說道:“韃子不來進攻,肯定是力量不足,但他們也沒有閑著,這段時間應該都在招兵買馬,加強訓練。我看他們的援軍就快到了,命令所有崗哨加緊巡邏,小心來自東北方向的偷襲,別讓他們打開缺口。”
“遵命。”眾將應諾。
錢孫愛走在眾將中間,說道:“我和李定國將軍談過,他認為韃子的兵馬應該就快到了,所以前段時間一直都按兵不動。等到他們的生力軍來到,很有可能回向咱們發動突然攻擊,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郝搖旗喊道:“難道咱們就等著人家來打嗎?”
錢孫愛說道:“也不是瞪著他來打,主要是北京城的城防太過堅固,咱們強行進攻,死傷過重,也不見得成功。可別忘了,當年燕國人攻打齊國的最後幾座城池,愣是用了兩三年的時間,還是名將樂毅指揮的戰鬥呢。你們以為北京城是那麼容易被攻破的嗎?包圍個十年八年也不是沒可能。”
李定國說道:“所以陛下想要在城外和敵人決戰。而咱們主動出擊不如讓他們前來送死?”錢孫愛道:“就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