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積居奇是死罪,皇上不管嗎?”陳圓圓說道。
“說的是,可皇上不知道這回事兒,也沒人敢對他說呀。”張玉凝嚴重的歎了口氣,然後就告辭走了。
錢孫愛和陳圓圓同時轉過頭來,異口同聲的說:“應該救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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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錢孫愛和陳圓圓籌劃著如何賑濟災民的時候,從東直門外走來兩頂軟轎,轎子走的非常快,轎子裏的人還一個勁兒的尖著嗓子催促,嚇得轎夫跟什麼似的,可見裏麵坐著的人非同小可。
宵禁已經開始,街道寂靜的有些陰森恐怖,每隔不遠處亮起的紅燈籠,更加把沒有人影的城市渲染的特別詭異。也不知道這麼晚了,這兩人急匆匆的要去哪裏,難道他們不怕冒犯宵禁嘛。
果然前麵忽然有一隊兵馬衝了過來,對他們喊道:“是什麼人冒犯宵禁,難道不知道這是死罪。”
轎子裏麵有個尖細的聲音嗬斥道:“嚇了你的狗眼,連總監軍的轎子也不認得,耽誤了皇上的大事兒,要你腦袋。”
那些兵丁嚇得趕忙從馬上下來跪在道路兩邊,讓轎子從容走過去了。
隻聽其中一頂轎子裏的人說道:“老王,你說徐青君的事兒皇上能答應嗎?咱們可都答應了神醫,萬一要是不成,那咱倆可就再也不能變回男人了。”
王之心苦笑說:“皇上的心思誰能猜得出來呀,再加上最近有幾件煩心事兒,我說,咱哥倆的運氣真是不怎麼樣啊,不過為了再做一次男人,就算拚了命也要把這件事兒給辦成,不行的話,再想別的辦法唄。”
過了一會兒,兩頂轎子就進了皇城,來之前他們已經爭得了皇帝的同意,不然也不敢深夜來打擾。
今天晚上,崇禎皇帝是在他最寵愛的田妃那裏用膳,他叫朱由檢是萬曆皇帝的孫子,天啟皇帝的弟弟,雖然剛剛二十八歲,但因為長期的過勞和心情憂鬱,兩鬢都有些斑白了,由於瘦弱身體也有些佝僂,看上去倒像是個半大老頭。因為好幾天都沒睡好覺,現在眼圈黑的厲害,一個勁兒打哈欠,晚飯也沒吃,全靠一碗參湯強打精神。
飯後,崇禎和田妃說了幾句話,欣賞了她最新出品臨摹的《富春山居圖》,就覺得興味索然,問旁邊的一個太監:“孫傳庭來了嗎?”
“回皇上,已經在文華殿恭候聖駕了。”
“高起潛和王之心呢?”
“啟稟皇上,還沒到。”
他把畫冊交還田妃,從旁邊一張用鈿螺、瑪瑙、翡翠和漢玉鑲嵌成一幅魚戲彩蓮圖的紫檀木茶幾上端起一隻碧玉杯,喝了一口熱茶,輕輕地噓口悶氣。整個承乾宮,從田妃到宮女和太監們,都提心吊膽,連大氣兒也不敢出。田妃多麼想知道皇上到底有什麼煩心事兒,然而她絕不敢向皇帝問一個字。不要說她是妃子,就是皇後,也嚴禁對國事說一句活。這是規矩,也叫做“祖宗家法”,而崇禎對這一點尤其重視,他愁眉不展地喝過幾口茶,把杯子放回茶幾上,煩躁而又威嚴地低聲說:“起駕”
崇禎皇帝來到文華殿的時候,新人陝西巡撫孫傳庭已經在候駕了,崇禎在一隻鋪著黃墊子的雕龍靠椅上坐下,孫傳庭趕忙跟進來,趴在地上行一拜三叩首的大禮,然後崇禎讓他平身,站在一旁說話。
“今天的消息如何?”崇禎問:“聽說開封的形勢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