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有規模很大的賭場叫做快意坊,錢孫愛還是頭一次來,老娘領著他到了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但是大街上仍然燈火輝煌,快意坊三個字在燈籠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裏麵不斷的傳出吆喝的聲音熱鬧得很。
錢孫愛雖然紈絝,但是對賭博這玩意兒一向都沒什麼興趣,要不是朱夫人拉著他來,他才不願意來呢。
湊巧的是,當他一腳快要跨入賭場的時候,忽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喊道:“錢少,錢少你怎麼來了,怎麼是你?”
錢孫愛回頭一看,隻見居然是大狗熊熊安良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的破皮無賴,錢孫愛好久沒看到他們,心裏還真有點想的慌,嘿嘿一笑:“你們這群臭小子,怎麼也到這裏來了,熊少,你不會有想要賭錢吧?”
“賭什麼錢,我們在這給人看場子的!”熊安良和身旁的張方嘿嘿的笑道。
“兒子我先進去啦。”朱夫人低聲的跟錢孫愛說了一句,然後趕緊迫不及待的拿著一萬兩得銀票跑到賭場裏麵去了。錢孫愛估計一會兒這點錢就要歸零,這可怎麼好啊?
“南京城裏誰有這麼大的麵子讓熊少給他看場子,是誰呀?”錢孫愛問道。
張方手裏牽著一條比巴掌大了一點的小狼狗,長的濃眉大眼挺俏皮,說:“還能有誰,侯方域唄,現在南京城裏很多的產業都是他家的了?”
“為何?”錢孫愛驚訝的問道。
“那還用說,聽說皇帝都死了,大家都以為大明朝要完蛋了,好多商家都開始拋售店鋪,地主也在大量的低價轉讓土地,一開始沒人買,於是價錢越來越低,可是自從兩個月以前,這位侯公子,也不知道抽什麼風,大規模的收購店鋪,現在這條街除了你們家和孫家的產業,基本上都姓候了。就連我爹都把一間酒樓甩給他了,差點沒賠死。”
“有這樣的事兒?”錢孫愛頓時覺得奇怪,地主和商家的舉動他並不奇怪,但是他對侯方域的舉動卻奇怪無比,為什麼他的膽子這麼大呢?難道就不怕李自成來了之後大土豪分田地嗎?還是——
“啊,這條小狗真可愛,我好喜歡。”這時候忽然有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笑著說道。
錢孫愛心想,這是誰們家的傻妞,不好好的打醬油,跑來招惹這群大紈絝,一會兒恐怕就要倒黴了。
誰知道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是那個跟隨孫道姑在他家白吃飯的小道姑潘靈飛,隻見她頭上插著一根木釵,整個人清秀典雅,透露出一股難描難畫的美態,正饒有興趣的逗小狗玩呢。
錢孫愛趕忙把小狗抱起來,模仿著小狗的語氣說:“潘道長你也好可愛,你喜歡我,來咱倆親個嘴兒吧。”
“不好不好,出家人不能親嘴兒,你這個色狗——啊——”潘靈飛剛剛摸了摸那個小狗的頭,頓時就感覺不對,一抬頭就和錢孫愛的燕京對視上了,一張白淨如玉的小臉頓時變成了紅蘋果,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一個耳光掄過去。
錢孫愛向後一退,潘靈飛這一巴掌正好打在熊安良的大肥臉上,肌肉好像麵餅一樣彈了好幾下才停止,熊安良嗷的一聲就躺在了地山,一蹬腿“死了”。
“我草,打死人了,不好了有人打死人了,出人命啦,快點報官啊。”張方扯著嗓子大聲的叫到。
好多過路的人聽到聲音全都圍攏了過來,紛紛問張方這是怎麼回事兒,張方繪聲繪色的說:“你們可不知道,這個道姑不守清規戒律,看到咱們熊公子長的美貌,於是色心大起,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想要非禮,熊光子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潔,咬舌自盡了,你們看多慘啊,太慘了。”
南京城裏的人本來都是一些麻木不仁沒有正義感的,這時候好多人都笑了起來,他們都知道熊安良沒事兒,存心搗亂的說:“原來是個道門敗類。”
“這種人真是太可恨了,還出家人呢。”
“就是,太可惡了。”
潘靈飛突然撲向錢孫愛趴在他的懷裏哭道:“相公,你要給我作證,我不是壞人,他才是壞人,是他欺負我的。”
“相公?”好多人都嚇了一跳,不過等他們看清楚豬腳是錢孫愛之後,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錢公子幹得出這事兒來!
“我是你相公?”錢孫愛拉了拉潘靈飛的頭發:“道長,你不是我家門口修鞋的老張頭的小妾嘛,怎麼認錯人了吧?”
“討厭,你壞死了。”潘靈飛撲在他的懷裏不動彈,並且威脅道:“快點讓那個死胖子起來,不然我把你衣服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