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錢孫愛即將發作的時候,隻見那個和尚不慌不忙的從寬大的僧袍之內掏出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大明潞王’的字樣。錢孫愛頓時把一臉的不滿全都收了起來,暗想,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清楚了吧,本王乃是當今的潞王,這次從淮安來到南京就是要繼承皇位的,現在皇冠上正好缺少一顆珠子,你的那顆給朕就最好了,拿來吧。”說著他就伸出肥大的手掌,去錢孫愛的手裏抓。
“你說你是潞王就是潞王,就憑這麼一塊破牌子就想讓我把這無價之寶獻給你,再說,你憑什麼說自己是未來的皇帝?”錢孫愛把他的手打開了。
“我看你也是個當官的人,怎麼這麼不知道好歹,你這樣對待朕,等到朕登基之後,你不怕被滿門抄斬嘛,不過朕是個信佛的人,山寨山寨,你還是把珠子交出來吧。朕不但不追究你,反而還可以給你加官進爵,你叫什麼名字?”
錢孫愛嘿嘿一笑:“那好,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你必須要告訴我,你要把這件寶物送給誰,我才交給你。”
“錢謙益,這麼高級的人物說了你也不知道,問這麼多幹什麼?”潞王顯然已經十拿九穩,所以說話毫無顧忌,一副睥睨天下的表情。
“告辭。”錢孫愛一聽這事兒和他家老爺子還有關係,更加沒心情跟這位“潞王”糾纏下去,他要趕緊回家問個清楚明白。
大悲和尚怎麼可能放他走,忽然一轉身攔住了他的去路:“想走,沒那麼容易,你把朕當成什麼人了?”
見他武功不弱,錢孫愛又是向旁邊快速的跨出一步,暗暗地就用上了魚龍十八變的身法,可是大悲和尚的身法也不弱,好像冤魂附體一般又是擋在了他的麵前,兩人同時驚訝了一聲,然後同時伸出手掌向外一推,大悲和尚這一手有個名堂叫‘神力金剛掌’,而錢孫愛用的依然是‘猛龍十八掌’,雙方一接觸,大悲和尚就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兩步,看著自己的手掌說:“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怎麼會戰敗?”
錢孫愛的手心也有些發麻,暗想,臭和尚的武功還真是不可小覷,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沒必要跟他以死相拚,還是走為上策。於是故意很不屑的說:“現在知道厲害了吧,老子才用了一成功力,你就頂不住了,若是用上十成功力,還不把你打爆了。”
“壯士請留步,眼下朕登基在即,正是用人之際,如果你肯投入我的麾下,啊,這兩個賤=貨都送給你了。”大悲和尚大聲喊道。
“你假冒潞王意圖謀反,等著被抄家滅門吧,我可不想跟著你倒黴,本大俠去也。”說罷錢孫愛一轉身鑽入了人群之中。剩下大悲和尚在胡同裏捶胸頓足後悔沒有留下這位高手。而他的兩個女徒弟也跟著錘他,氣他要把自己送人。
“爹,大事不好了。”錢孫愛到家的時候,錢謙益正在花園裏散步。
“什麼事兒這麼大驚小怪,哦對了,今天你的表現不錯,爹爹非常滿意,這才是我錢謙益的兒子。”
“我不是說這事兒,還有比這更重要的。”
“是不是馬士英他們又反悔了?”
“那倒是沒有,隻是剛才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件怪事兒。”於是錢孫愛就把剛才在路上遇到大悲和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錢謙益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仔細的詢問了那位大悲和尚的相貌,然後跺著腳喊道:“幸好啊,幸好。”
“爹,什麼幸好?”
“根據你剛才的描述,那個大和尚八成就是桂王朱常淓。以前我隻聽說此人喜愛讀書,深居簡出,沒想到居然是個這樣的貨色,罪過呀罪過,我差點害了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幸虧你發現得早。”
“他說一會兒要來給你送禮呢。”錢孫愛差點笑噴了。
“你還笑,還不快點關上大門,和這種人攪合在一起早晚要被滅門,快去呀。”
錢孫愛笑道:“關大門有什麼用,人家照樣在外麵造輿論,最後咱們父子還是脫不了幹係,潞王即位是不可能了,我看把他抓起來算了,給他扣上一頂假冒皇親國戚的帽子,直接關進府衙,這樣對桂王也有個交代。”
“夠狠。”錢謙益掐著自己的胡子,連連的點頭。看他那一臉的欣慰,分明是覺得自己後繼有人了。
“那我現在就去辦。”
“記住一定要幹淨利落。”
錢孫愛扭頭而去,心裏不禁有個疑問,雖然說已經定下來桂王當皇帝,但以他的曆史知識來看,最後當皇帝的分明就是福王,難道曆史在這裏出現了偏差,還是以後會有什麼波折,反正他現在也不希望福王即位,因為如果那樣錢謙益肯定要遭到報複,而自己也就成了覆巢之下的壞雞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