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錢孫愛這才搞明白,原來剛才這老東西說的小雜種小畜生都是他自己,他還挺熱心腸的跑來給人家勸架,任憑人家把屎盆子往自己的腦袋上扣,這不是太扯淡了嘛,簡直豈有此理。
“姓龔的,我知道你是兵科給事中,實話告訴你,就你這樣的在我眼裏也就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你居然敢羞辱於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你這個小畜生,你勾引我家娘子,我就是要罵你,我不但要罵你,我還要到史可法大人麵前去告你,我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別說我沒有勾引你家娘子,就算我勾引了,那有怎麼樣?難道我還怕史可法,真是豈有此理,有病吧你。”
“我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的份上,我就抽你。”龔鼎孳揚起巴掌來喊道。
“啪!”錢孫愛給了龔鼎孳一個大嘴巴,然後一腳把他從橋上給踹了下去。踢完了之後,錢孫愛又覺得自己冒失了,老頭年紀畢竟太大了,這一腳可別要了他的性命。幸虧顧眉趕忙跑過去把他扶起來了。
這老頭子的身體素質還算是很不錯,雖然摔得很狼狽,但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甩開了顧眉的手,大罵了幾句之後,揚長而去。
顧眉站在那裏欲哭無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指著錢孫愛說:“好好地你動手幹什麼,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相公。”
“我,哎,抱歉。”錢孫愛苦笑著說。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顧眉一句話沒說話,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水泊裏。
錢孫愛趕忙把她抱起來,摸了脈搏,發覺是長期虛弱之後的急怒攻心導致的,暗想,這女人也真是的,生病了為什麼不吃藥呢?想我一個堂堂忠勇公,在大街上抱著個美女走路,傳出去未免有些不像話,可是又不能見死不救。
想來想去,最後他還是決定抱著顧眉回家算了,管他那個老頭子怎麼說呢?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顧眉醒來的時候,錢孫愛正好熬了藥要給她喝,見她醒了,連忙把她頭上的五根銀針取了下來,好心的責備說:”你這個人可真是的,病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都不知道吃藥,我剛才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給弄醒的。“
“什麼弄醒,說話真難聽。”顧眉臉紅了,然後說:“趕快送我回家,不然老頭子又起疑心了,回頭別影響了你錢大公子的前程。”
“影響我?他也配,現在滿大街都是我的兵馬,誰敢不老實我就收拾誰,來,快點喝藥吧。”
“我不喝。”顧眉說道。
“為什麼,是不是龔鼎孳虐待你了,回頭我幫你休了他。”
“哪裏這麼簡單。”顧眉歎了口氣說。
“你性格這麼開朗,怎麼現在這樣了,你看你臉色多難看,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連該胖的地方都受了。”錢孫愛調笑說。
“不許說。”顧眉用她又細又長的手指戳著他的腦門說:“我嫁人了知道不知道,以後不許開這種下流玩笑了。”
“我不開玩笑,你也清白不了,你丈夫都不信任你。”
“愛信不信。”顧眉接過錢孫愛的碗,一口氣把藥給喝了下去,然後從床上下來,說:“我要回家了,你別送我,被人看到了不好。”
“呃——”錢孫愛沉吟了一下,暗想,我也不能硬留著人家有夫之婦,在自己房裏過夜,“好吧,不過這個藥方子你還是帶回去,記得每天吃藥,三天就能好了。”
“可我不想活了。”顧眉說。
“你這不是傻話嘛!”錢孫愛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不解的問:“我還有一件事情挺納悶的,怎麼你家相公不懷疑冒襄,反而懷疑我,我和眉娘清清白白的,他憑什麼這樣說?”
“冒襄?”顧眉氣道:“別提那個王八蛋,若不是他,老頭子也不會懷疑你了,都是他搞的鬼。”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那你和冒襄後來到底有沒有出軌的行為?”
“放狗屁呀,我跟誰也沒有。”顧眉氣的流淚說:“連你也懷疑我的人品,我還是死了算了,誰要你的藥方,誰要你的藥方。”說著幾下子就把藥方死了個粉碎,跟著又暈了過去。
錢孫愛沒轍,隻得再次把她抱上床。
誰知道顧眉這次暈過去持續的時間還不斷,直到半夜了還沒醒過來。錢孫愛於是就把李十娘叫過來照顧他,自己去別的房間睡覺了。
過了大約有一個時辰,天已經蒙蒙亮了,突然他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還有人劈裏啪啦砸門的聲音。
白廣恩很緊急的找到了他,對他說:“大將軍,外麵似乎有大批人馬到來,為了防止突變,請你趕快從後門離開,末將已經派人去調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