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詩說:“阿爹是不是準備要和李自成進行決戰?”
“這也是何騰蛟的意思,我聽出來了。”
“問題就出在這裏。”左詩說道:“何騰蛟隻考慮到自己衛國盡忠,而沒有半點為阿爹您考慮,現在朝廷被錢孫愛以及馬士英等人把持,而阿爹您和這些人一向不和,如果您去跟李自成拚命,打敗了固然難逃一死,但打勝了又能怎麼樣,估計您會變成曆史上第二個嶽飛,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左良玉全身一震:“那麼你的意思是?”
“發檄文,南下勤王,清君側。”左詩說道:“李自成的手下戰鬥力不弱,他們跑到武昌一代,但糧草輜重已經主力大軍還在江北,完全可以讓江北四鎮去漢水和他們拚命,隻要他們大軍移動,咱們立即出兵撲向江南,斬首馬士英和阮大铖,逼迫福王退位,然後擁戴太子,天下大事,豈不全都在阿爹了。這才是一舉兩得的妙計。”
“你怎麼不提錢孫愛,據說這個人很不好對付,前次大哥回來,也對他非常的推崇,我擔心事情沒有這麼容易。”其實左良玉是十分欣賞左詩的注意的,因為左詩分析得非常對,他和馬士英等人的確已經不共戴天了。
左詩臉上一紅說:“阿爹,其實我正想跟您談談錢孫愛呢,其實他,其實他是不用對付的——”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他現在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地位還在史可法和馬士英之上,不對付他對付誰呀?”
“我是說,我是說,讓他當您的女婿怎麼樣?”
“混賬!”左良玉頓時勃然大怒,在他的印象裏好像還從來沒有對女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錢孫愛這個小子,囚禁太子,架空福王,是禍國殃民的罪魁禍首,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氣死我也?”
“那爹爹若是大軍進入南京,將對他如何?”
“淩遲處死,以儆效尤,否則就是出師無名。”左良玉冷哼道。
左詩心中一黯,暗想,果然是不能兩全的了!
她隨即沒有再跟左良玉談錢孫愛的事情,而是說道:“那麼阿爹,咱們現在到底是北上還是南下,你有了主意了嗎?”左詩喜歡弄權,而且畏懼農民軍,所以她不願意留在武昌和李自成作戰,所以才一再的催促左良玉。
左良玉心裏則有自己的想法,他說:“阿爹說你年輕你就是年輕,豈不知自古以來,進行清君側或者廢立這種大事兒,一個搞不好就會弄得身敗名裂,而且有滅族之禍。從目前來說,必須要有幾個有聲望的大臣來讚同咱們的行動,才是正經。”
“那就去找啊。”左詩急切的說。她的心中正在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做武則天,做女皇,然後把錢孫愛封為皇後呢?哼,那個小賊,到時候我給你無限的榮耀和權力看你還敢不喜歡我嗎?
“如今在武昌一代,有聲望的大臣就隻有湖廣總督何騰蛟,如果何騰蛟同意我的主張,和我一起南下,那麼我就能號召天下,名正言順的除掉福王,擁戴太子。可是何騰蛟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他好像很不願意呀。”
左詩捂著小嘴笑道:“阿爹,你說我年輕不夠謹慎,了是我的意見剛好和你相反,我覺得是你老了,膽子變得小了,沒魄力。”
“死丫頭,你這話怎麼說。”
左詩說道:“何騰蛟以前的確是一員戰將,可是他現在是個文官,手裏沒有兵馬,在咱們的地盤上哪有他反對的份兒,明天阿爹把他請來,把太子的書信給他看,若是他同意一切好辦,若是他不同意,就把他劫持上傳,強迫他發檄文,下南京,他又能怎麼樣呢?”
在這一瞬間,左良玉的心思似乎是動了一下,但轉瞬又猶豫了起來,搖了搖頭,揮手讓她先下去,似乎是要思考一些問題。以左詩的急性子,左良玉的這種軟弱早已經把他激怒了,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等她走到了外麵,突然看到有兩個丫鬟領著剛才的那個道姑走過來,突然靈機一動,背著手對兩個丫鬟說:“你們先下去吧,這位道長是貴客,讓我親自來招待最合適了。”兩個丫鬟趕忙行禮離去。
左詩於是走過來對潘靈飛說:“道長,可否到我房裏說兩句話。”
潘靈飛知道她是左良玉的女兒,頓時就想巴結,趕忙點頭答應。於是左詩領著他來到了自己的豪華的閨房之內。
左詩從首飾盒裏麵拿出一串安南國進貢的珍珠項鏈,笑著塞在潘靈飛的手裏:“姐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能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