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山口惠子一下就情緒崩潰,抱著我就哭了起來。
很難想像這麼一個堅強的女人,竟還會情緒崩潰到這種程度。
山口惠子說她從小就看見別人家長帶別的尼姑去流放人偶,心裏就會羨慕妒忌恨,也從來沒奢望過有人會帶她去流放人偶。這還是她第一次去呢。
我有點心酸,說我答應你,以後每年三月初三,都帶你去流放人偶。她笑著說一次就夠了,隻是想體驗一下被人關心的感覺。
原本我還想問木子有沒有被帶去流放人偶的,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要是我這麼問,山口惠子會不會多想?
我們來到一條叫“龍騰溪”的小溪邊,這裏熱鬧非凡,很多家長帶著小女孩兒在附近漫步,也有很多人在流放人偶。一路走來,我看到這條不大的小溪,竟有上千個木排。
我陪山口惠子找了一個還算僻靜的地方,將人偶放在木排上,山口惠子和我激動的把木排放入水中,她就閉上眼開始祈禱起來,我看她激動的全身打顫,落淚不止。
之後我就陪著她在附近走了走。大街上到處都是櫻花味道,我還是頭一次看見著名的“櫻花雪糕”,忍不住就買了兩塊嚐嚐,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好吃,膩的很,讓我感覺很是失望。
山口惠子跟我說,這條龍騰溪一直通道千島湖。一提到千島湖,我就想起了94年的千島湖事件,心裏又有點不爽了。
在那次的事件中,有六名大陸導遊和二十多名台灣遊客被三個日本暴徒搶劫並且燒死,也正因此,讓台灣人對大陸政府的處理態度相當不滿。
我也沒什麼心情繼續遊玩,就問山口惠子先去找家餐廳吃點東西吧。
山口惠子說行,我們就準備在附近找一家魚餐廳吃生魚片。山口惠子說一定要培養我吃日本生魚片,否則她對我會有看法的。
我苦笑不得地說我不吃生魚片你能對我有什麼看法?山口惠子說你不吃生魚片,我總覺得你是同性戀。
我差點沒笑死過去,這都什麼邏輯啊。役鳥盡扛。
我們還沒走魚餐廳,我就聽到了爭吵聲。原本我並沒放在心上,可在我聽見那人竟用流利的漢語罵人的時候,心中就緊張起來。
中國人在日本公共場合鬧事兒,很容易給國人造成負麵影響的,因為日本的媒體都很喜歡報道這類的事,並且往往誇大其詞,來自我尋找道德上優越感。
我讓山口惠子在這兒等我一下,我過去看看。在異國他鄉聽到熟悉的語言,這種親切感是沒出過國的人無法理解的,就好比你在外地打工,聽到老家話一樣親切。
我過去的時候,爭吵已經結束了。爭吵的男人已經離開了,隻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在原地錯愕了片刻,便繼續蹲下身去,擺弄眼前的一些花。
後來我才知道這叫花道,日本的一門傳統藝術。
她穿著日本傳統和服,兩隻手十分纖細白皙,模樣也挺俊俏,和麵前一個個插畫一塊,都可以入畫了。
我看她可能剛來日本不久,就想是不是可以幫她一下,就用普通話跟她打招呼,問她是不是一個人在日本?
她立刻抬頭看了我一眼,從地上站起來,說道你是誰?
我看她有點緊張,連忙說你不用緊張,我在深圳一家LeD工廠上班,來這兒出差的。你也是中國人吧。聽你的口音,好像東北那邊的。
她鬆弛了很多,他鄉遇故知,這種心情能讓人迅速融化陌生感。她連忙說她是東北長春的,來日本準備長期定居。
我連忙說長春我有朋友啊,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呢。
我剛說出有緣兩個字,她的神色再次變的緊張起來:“你……你是不是想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