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無跡可尋之鬼跡(1 / 2)

鬼,或者說亡靈,像陳長發這種,是狡猾的,戾氣的,凶殘的。

他知道一時也鬥不過我。更不會讓莫仕海到來。於是,他竟然主動出擊。

水鬼很奇怪,這是不能長久離開水域的存在,離不開水。是它們的特性。正如,餓鬼離不開吃,酒鬼不離酒。色鬼不離色。

從茶盤水庫到營山縣城,陳長發唯一能做的,就是寄身於廖老師等人,然後才能順利找到莫仕海。人體,便是水的最好容器,人體也是水鬼最好的寄身處。

而他這樣一方水域鬼王的級別,要是寄身於一個人體內,恐怕很難覺察得到,至少我的道行是辦不到的。最鬱悶的是,無他的生辰八字,我展不開卜問儀式。

放任陳長發亡靈去營山縣城,必然引起另一個陰陽行當人士的死亡,況且他還是營山縣第一先生。我和莫仕海之間沒有多少交情。但道義自然在。沒有道義的概念,無法成為真正的陰陽行當中人。

我心慌,焦急,打著手電又衝回了院子裏。火堆漸小了,趕緊加了些柴,對著王亮等一人紮了三針催吐。

這些家夥有火的溫暖,已活力恢複不少,當場一個個睜開眼睛狂吐起來,吐出所有啃食下去的人肉、髒器,稀碎碎的,腥氣熏天。我隻好到了外邊,因為實在受不住那味兒。其實,那年開始,我就知道在這個行當裏,什麼你都得忍受才行。

我在外邊衝著王亮等人吼著:“老子是許天泉。你們已經得救了。吐完了趕緊到那邊竹林裏來找我!”

然後,我迅速奔到一大片的竹林裏。這一帶無人居住,竹林自是茂盛,裏麵有不少的枯竹。我無刀,但隻要足夠的枯竹,紮在一起,也能成筏渡水。

等我一口氣掰掉三根成人小腿粗的枯竹之後,王亮等人一個個流著眼淚過來了。眼淚,是他們嘔吐所致。他們紛紛幫我的忙,也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吐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我直接讓他們弄竹子,弄得越多越好,另外叫上吳波、王亮和我在竹林外邊,扯起了長長的鐵線蓑草結繩子,準備紮筏子。幹著這些活兒,我將事情略講了一遍,聽得個個都傻透了,不少人又開始嘔吐。

王亮有點慌,問我,那應該怎麼辦?

我直說了,隻要我們迅速出庫,追上廖老師他們,保住了莫仕海的命,就沒他們什麼事兒了,廖老師會作出賠償交代的。

一夥人那才安了心。

徐彬呢,自那時起就有領導範兒,居然喊我們大家出去不要亂說,把這事爛在肚子裏。

隨即,大家幹活更起勁,腳踹,手掰,扯掉枯枝,拖枯竹棒子到水邊。有月光,路比較好走。每一個人都瘋了一樣地幹活,手上劃得血糊糊的也再所不惜。

不到四十分鍾,一張長近十米、寬達四米的枯竹筏子做成了,跳上去,非常結實。我們八個人上筏,人人手裏拿著柏木板子,那是從垮塌房屋頂上拆下來的放瓦木條子,比較結實,做槳也挺好。

我記得入庫的船行方向,指揮著大家,四人在一邊,奮力地劃著筏子,朝茶盤鎮方向而去。

我們吼著簡單的號子,揮汗如雨,拚了老命地爆發,根本就是忘記了疲憊,每一個人都盡了全力。當時,有一種與死神賽跑的快意,有一種八兄弟齊心的凝聚幸福感。

寧靜的水庫夜色,茫茫水域,隻有竹筏在水麵迅速前行,拖出長長的水痕。我們的號子聲,在庫區的一座孤島間回蕩。

運氣比較好,半個小時後,我們遇到了一隻夜行歸家的空客船,便棄了筏子上船。船家看我們個個衣物破爛,問是怎麼回事。

我直接冒了句:在鐵劍島遇到鬼了。嚇得船家轟足了油門,盡最大的力,把我們往茶盤鎮上運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