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芝腳下突然一滯,眸中流轉起一抹詫異,再次轉過身來,仔細向蔣南生瞧去。
因為逆著陽光,她身後灑滿了明晃晃的陽光,襯托得她一張小臉更加白皙,眼眸更黑,冬日的微風吹起她的發絲,她抬手將長發捋到耳後,眼神一直盯著蔣南生。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剛才不是幫你,隻是習慣了看任何一件事情的真麵目而已。所以,你現在還是犯罪嫌疑人,不得離開這裏。”蔣南生微微眯了眸子迎上她那打量的視線,麵無波瀾地說。
“你能不能再叫一聲我的名字?”景芝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輕聲問,水眸微微波動,似乎含了些許詫異。
蔣南生剛毅的眉宇間瞬時浮上一抹不解,擰了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算了。”景芝突然擺擺手,從他身邊經過又進了客廳,“蔣先生請放心,我沒殺人,不會畏罪潛逃。另外,請以後叫我王太太,我不喜歡不熟悉的人直接喚我名字。”
聞言,蔣南生抄在褲兜裏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握成了拳頭,深眸裏蘊起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複雜情緒。
“小芝姐姐,我好害怕,爸爸沒了,沒人愛子珍了……”景芝剛踏上二樓,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突然從旁邊的房間裏跑出來,抱住了景芝,哭得格外傷心。
這是王建樹最小的女兒王子珍,天生智障,如今十八歲了,還跟個八九歲的孩子一樣。可她也是王家眾多子女裏最喜歡景芝的,因為她們倆很早之前就因為子珍的親哥哥而相識了。
“子珍不怕,姐姐陪著你。”景芝將王子珍輕輕攬進懷裏,一起回了王子珍的房間。
新房已經變成了禁地,以後隻要還在這個家裏,她隻能跟王子珍相依為命了。
剛把王子珍的情緒穩定下來,景芝兜裏的手機連續響了幾聲,是新信息的提示聲。
想著應該是還在外地跑路躲債的父母,她忙打開來看。
映入眼簾的手機屏幕裏,卻是拍下的一些媒體的頭版頭條照片:“首富王建樹花甲之年娶妙齡妻子,新婚夜死於興奮過度”“建樹集團公司董事長王建樹新婚夜暴斃,傳聞係性興奮致心髒病突發”……
還有一些標題裏用了“饑渴”“小妻猛如虎”之類不堪入目的詞。
自然還帶了一些狗仔們偷拍的照片,有昨日婚宴上的喜慶,也有今日在醫院停屍間一家人抱著王建樹的屍體悲慟哭泣的鏡頭。一紅一白,形成鮮明對比,格外諷刺。
房間裏暖氣很充足,景芝隻覺得渾身冷得發抖,但始終都隻是死死咬著唇,沒有表露出一分悲傷。
閉上眼睛,腦海裏不覺地又出現昨晚那個在她身上瘋狂掠奪的男人身影……她昨晚一度還懷疑那個人不是王建樹,可沒想到王建樹用他的暴斃和這些漫天的恥辱消息來告訴她,她懷疑錯了。
“滴滴……”
手機短信又響起,景芝正要關掉手機,餘光在掃到那段文字信息之後,仔細看了過去。
“小芝,我們知道你現在不方便跟我們聯係,我們隻能發消息告訴你:你的事我們都聽說了,我們會盡力幫你搞定那些無良媒體,你要想開點,多保重。J&J”
雖然號碼是一串陌生數字,但落款的“J&J”讓景芝的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欣慰。
是好友江希辰和林安靜。
自從父親的公司瀕臨破產開始,所有曾經恭維她的那些“朋友”都突然消失了,隻剩下了江希辰和林安靜這兩個好友對她不離不棄。
能在這個時候收到朋友的安慰,她已經心滿意足,於是給對方回了一條信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