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到底是真瘋還是裝瘋?(2 / 3)

雖然情緒是平穩下來了,可之前記者那些咄咄逼人連續不斷朝她砸來的話,依舊像個魔咒一般在裴思愉腦袋裏嗡嗡地徘徊著,炸得她頭疼欲裂。

回到郊外幽靜的別墅,景臣將裴思愉從車上抱下來,玉姐立刻上前為他們打開門。

進到客廳,將她慢慢地在沙發中放下來坐穩,他在她跟前蹲下來,脫開她腳上的鞋子,檢查著她的腳有沒有被那些相機碎片傷到。

直至睨見沒有任何一次被劃傷,才安下心來,他揉了揉她的腳,抬頭衝她問,“疼嗎?”

裴思愉搖頭,衝他笑了笑。

“不疼就好。”景臣起身,到她身邊坐下來,揉揉她的長發,“疼就要說出來。”

“嗯。”裴思愉抿著唇,十分享受他揉著她腦袋時的感受,腦袋不自禁地往他肩膀上蹭了蹭,無心地突然問,“景臣,什麼是失聰?”

景臣身體一僵。

她從他肩膀上移開腦袋,認真盯著,微微歪著腦袋,天真而不解的瞳孔倒影著他英俊的麵容,抿了抿唇試探問,“你失聰了嗎?”

“……”

“你為什麼會失聰?”

她渾然不解地望著他,純澈而無辜地眼神,不參雜一絲雜質。

景臣對視著她的眼睛,從她漆黑仿若汪潭的眼瞳裏,他能看見自己臉龐的倒影,英俊的麵容緩緩提笑,他說,“這是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要再提了,嗯?”

可是,她卻忽然伸手,掠過他耳鬢邊的發際,怔怔地取下了他左耳上的助聽器,她迷惑地看著他,“為什麼你每天都戴著這個東西?為什麼我不戴呢?”

景臣的身體有微微的僵硬。

她拿著助聽器,學著他之前的樣子,弄到自己的耳朵上搗鼓著卻怎麼也戴不好,幹脆拿著放在耳邊做做樣子,歪著腦袋笑眯眯地問,“好看嗎?”

“……”

玉姐不經意地看向她的舉動,臉色僵硬的一變,吸了口氣,極快衝過來,“小姐,那是——”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景臣抬起的手阻斷。

玉姐當即頓在原地。

景臣抬頭朝她說,“你去做午餐吧。”

“……”

玉姐看了看他,又睨了睨茫然的裴思愉,客廳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畫麵和諧裏卻又透出來一股詭異。

心頭上無端地像是被什麼蟄了下,玉姐微低垂下頭,“是。”

景臣收回視線,睨向麵前的裴思愉,提唇笑了笑,“能把這個還給我嗎?”

裴思愉搖頭,“你還沒說好不好看。”

細小的聲音從右耳邊鑽進來,沒有助聽器時,景臣能明確感到自己左邊的耳朵完全沒有任何聲響。

他伸手,拿過她手裏的助聽器,“你戴著不好看,所以不要戴。”

見他拿過去又要放到他耳裏,裴思愉忙說,“那不好看,你也不要戴了,我也不喜歡你戴,今天暫時不戴好不好?”

每次看他戴著助聽器,她都尤為感到一種刺眼,每次都很想衝動的拿下來,但卻又怕他不高興而不敢亂動。

景臣的臉色有些凝固,他望著她純澈的眼瞳半響,緩緩才是說,“如果不戴,我會聽不太清你在說什麼。”

笑了笑,他淡淡地道,“我不想聽不見你說話,不想漏掉你的每個字,所以讓我戴著怎麼樣,嗯?”

“你這邊的耳朵……”她愣愣地撫上他的左耳,“聽不見嗎?”

“嗯。”景臣依舊是在溫溫淡淡地笑著,極輕的嗓音應了一聲。

“為什麼會聽不見?”她心髒忽然莫名的難受起來,有點鈍鈍的痛,迷離呆滯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的耳鬢,輕撫著他。

將助聽器放到一邊,景臣握住她的手指,不著痕跡地把她的手拿開,微笑說,“殘了就不聽見了,別再繼續問了,你要是不想我戴,就不戴了。”

不戴助聽器聽她的聲音盡管有點艱難,但他依舊可以用心用右耳來聽,除了會有些不習慣之外,聽著的聲音會小一些之外,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

可是,發覺到自己似乎做了錯事,裴思愉卻是慌忙搖頭,手指從他掌心中抽出來,忙拿起一旁的助聽器往他耳邊湊,“我給你戴上,不要你聽不見,我給你戴上去。”

說話時她心髒有些劇烈的起伏,像是驚恐,像是害怕,動作慌亂無措。

景臣想阻止她,可見她臉色白皙的無助焦急,怎麼給他戴都不好,越慌越亂的模樣,他沒阻止下去,反而是笑著說,“很簡單的,我教你。”

他握住她的手指,帶著她如何將助聽器正確的放在耳裏。

裴思愉突然感到自己很沒用,心裏無端的升騰出一抹難受,說不清是因為什麼,就是覺得自己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難受得她眼淚驀然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低垂下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般,唇委屈地抿到一起。

望見她突然滾落出來的晶瑩眼淚,景臣怔了怔,心中蔓延著疼惜跟抽疼,他捧住她的臉,拇指拂去她眼角邊的淚珠,聲音平時任何時候都要來得低柔,“怎麼了?”

“你今天不要再離開了,陪著我好不好?”她突然一頭埋進他的懷裏,在他懷裏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抽泣,全身心依賴著他,“景臣,陪著我不要走……”

她柔弱可憐,像一個純粹澄澈孩童般的模樣,叫人不忍拒絕。

盡管並不清楚她突然是怎麼了,景臣卻是拍了拍她的後背,一邊用輕柔的動作安撫著她,一邊低聲應道,“好,今天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

裴思愉沒再說什麼,他的懷裏隻有她低低抽泣的聲音。

對於他的依賴性,想要讓他無時不刻在身邊的感覺,要遠遠超出她自己意識的範圍之外……

裴思愉中午有睡覺的習性,基本一到點就會困倦,兩年來一直如此。

景臣很清楚她的每一個習慣,看時間差不多時,就帶著她先吃了午餐後,才牽著她一塊上樓進了臥室休息。

一躺到床上,裴思愉就很困了,依舊通紅的雙眼緩緩閉上,兩隻手緊緊抓著景臣的臂膀,嘴裏喃喃著低語道,“你要陪著我,一直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