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醫院的時候,芮叔叔看我狀態很不好,說要陪我上去,直到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圍了好多人在,那一刻我突然不想靠近了。
我特別害怕看到他躺著被蓋上白布的那一幕,我怕自己會承受不了,我理解不了自己此刻的心態,隻是我知道我不敢過去。
圍在門口的全是丁氏的高層,沒看到軍哥和丁老頭的小秘,我想應該是在房間裏。
老遠的他們看到我來了,不少人都圍了過來,我看不到他們臉上的悲傷,他們一個個苦著臉說著節哀順變的話。可滿滿的全是陽奉陰違,我特別討厭他們的嘴臉。
整個走廊都是丁氏的人,大概就像古代皇帝駕崩,一群臣子前來奔喪,一個個各揣鬼胎,隻想著自己的利益,而我這個被認定的“太子”,大概除了要忍受痛苦,還要收拾殘局吧。
我站在走廊裏,沒有理會任何人,因為在我眼裏,他們隻是利益,根本沒有人情;默默的點了支煙,靠在牆壁上,煙霧燃起,吸進肺裏的感覺,苦澀中帶著無力的苦楚......
過了許久,軍哥和張曉曉出來了,身後還跟著小秘,軍哥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就連小秘的眼睛也是濕潤的,他們和我一樣,是丁老頭最親近的人,所以才會留下悲傷的眼淚吧。
小秘遞給我一個封信,我顫抖的打開信封,一張發黃的信紙上隻寫了短短的一句話:臭小子,爺把丁氏交給你了。
丁老頭隻留下了十一個字,可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在我心上,他不是不願多說,而是他知道這一句就可以留住我,其實他比誰都了解我。
可我心裏是生氣了,甚至有些難以抑製住自己,我發瘋似的撕掉了信紙,狠狠的丟在地上,拚命的用腳踩,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著我,甚至還有人問我是不是有關財產的分配,還問我丁老頭把股權給了誰。
我沒忍住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領子,發狠的把他摔到在地,拚命的拿腳踹他,一下接一下的踹,誰來攔我,我就打誰,我感覺這一刻我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到他身上。
“默默,快住手。”芮叔叔一把拽住我,沒想到芮叔叔勁很大,一把就把我拽開了,我又踹了他一腳,很大聲的說:“從現在開始,你被解雇了。”
“我可是丁總親命的副總,你憑什麼解雇我。”那人倒在地上不服的說,我沒搭理他,身後的小秘拿著一份很厚的文件走了過來,說:“這份是丁總生前留下的總裁任命書,從現在開始,林總將接替丁總成為丁氏的董事長兼總裁。”
“你,你們都是一夥的,我要求鑒別真偽。”倒地那人質疑到,沒想到卻引來身後眾人的共鳴,我回瞪了他們一眼,他們才閉嘴,我喊了聲軍哥:“軍哥,把他弄走,我以後再也不想見他。”
芮叔叔在一旁勸我別動怒,一定要沉得住氣,死者為大,要讓丁老頭安穩的走;我聽了芮叔叔的話,沒再發脾氣。猶豫了下走進了病房。
我以為我看到蓋著白布的丁老頭會失控,可當我看向病床的時候,居然什麼感覺都沒了,除了心裏空落落的,而且總感覺丁老頭隻是睡著了,他熟悉的聲音,那較勁的樣子。依然清晰的印在我眼前。
難道這就是悲痛欲絕嘛,傷心到極致,卻突然麻木了。
芮叔叔站在一旁沒說話,回到病房的軍哥,剛關上門一下就撲到丁老頭跟前,從開始的哽咽到痛哭流淚,軍哥從丁老頭收養他開始講起。看似很平常的事,可在此刻卻那般的感動,丁老頭收了軍哥當了義子,可軍哥卻把丁老頭當自己親爹伺候著。
軍哥開始講我闖入他們爺倆世界後的事,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在我聽著卻是那般的可笑,因為我從未把定老頭當回事。
“老爺子,可多人羨慕你了,一輩子大起大落,風風光光的,可誰他嗎的知道你過的一點都不好,你心裏惦記的那點事,我門清,你說我沒大出息。接不了你的班,你惦記著你那點家底沒人繼承,你整日整夜的發愁啊,你就想著能有人能接你班。”軍哥吸了下鼻子,回頭看了我一眼,居然露出了笑容,嘴裏罵了句髒話,說:“當年你瞅了一眼這小子,我就知道對你脾氣,你雖板著臉,可我知道你心裏是高興的,所以你整天想著試探他,整天跟我打聽他的事,你老隻要一提到他就露出笑眼。可一見麵沒說兩句就較勁,三言二語不合就砸東西、翻臉......”
軍哥揚起頭拍了拍額頭,我看到他嘴角都有些抽搐了,一旁的張曉曉小聲的安慰他,可軍哥臉上一直帶著笑,突然歎了口氣說:“老爺子,你可真舍得下血本啊。你砸這小子身上的錢,可夠多少人活幾輩子了,可你怎麼說的,你樂嗬嗬的跟我說砸多少錢爺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