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欠你的還給你。”突然我爹從壯漢手中搶過匕首,猛的一下紮在自己的大腿上,海哥、壯漢還有剛子喊了一聲,急忙圍了過去。可我爹示意他們不要靠近,海哥埋怨的跟韓春燕說:“再大的恩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說這些年南哥可沒少幫你做虧心事。”
韓春燕反駁道:“不夠,林建南,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好!”我爹瞬間拔出插在大腿的匕首,猛的一下刺在肚皮上,我看到一件白色的衣服瞬間印成了紅色,壯漢罵了一句髒話,急忙伸手捂住了我爹的肚子。剛子急忙讓人去拿紗布,可我爹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衝著韓春燕說:“夠嗎?”
“南哥,你別傻了,你做再多她也不會滿足的。”海哥心急如焚的勸著我爹,壯漢在一旁急著直撓頭,沒忍住衝著韓春燕罵道:“你個賤女人,南哥不就是喝醉酒一時衝動才......”
“夠了!”我爹忍著痛製止了壯漢,壯漢氣的捶了自己一拳。歎了口氣站在一旁不說話,我爹捂著肚子,眼睜睜的看著韓春燕說:“不管怎樣,小寶是無辜的,你......”
“夠了,你別說了,他不是,他不是我兒子,他是我的噩夢,是噩夢。”韓春燕扯起自己的頭發,我看到她眼神變得迷離,就像是受到驚嚇一般,她癲狂的笑出聲來:“這二十幾年來,你知道我過的有痛苦嘛,要不是你,我會變成今天這樣嘛。”
“是我不對,我該死,我該死。”我爹狠狠的抽了自己倆耳光。苦笑一聲說:“這麼多年我覺得愧對於你,總想著彌補你,可我希望你別把對我的仇恨帶到兒子身上,他是無辜的。”
“嗬嗬,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可我呢,你考慮過我的感覺嘛?”韓春燕笑的更大聲了,她迷離的眼神散著光。弱弱的說:“那年我才十九歲,我考上了省城最好的大學,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貧窮,本以為自己可以永遠的離開窮山溝了,可,可你的出現把我一輩子都毀了,,你把我全毀了......”
韓春燕接下去說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知道真相的我,恍然間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多餘,我隻是一次意外的結晶,就好象可有可無一般。
韓春燕說那年暑假晚上回家的路上,正巧遇到了我爹,而他喝的爛醉如泥,她被我爹拖進了山裏,最後,最後......
她說她害怕極了,我爹酒醒之後不停的跟她道歉,跟她懺悔,可她當時害怕極了,她覺得自己完了;整個暑假我爹天天纏著她,到最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她害怕被別人指責,她害怕被別人笑話,無奈之下她選擇了妥協,嫁給了我爹。
她說她每天都在抑鬱中度過。她一直想擺脫我爹,她想要永遠的離開窮山溝,直到最後生下我,她感覺自己更無助了,她說她當時恨不得掐死我,因為她覺得我是她的噩夢,可最後她還是沒忍心下手,她還說她曾想過帶我一起離開。
後來遇到了孫有財,她希望他能帶她出去,孫有財一時心軟答應了她的要求,她還說了一個驚天的秘密,她說孫可可其實也是我爹的女兒,隻是孫有財沒有生育能力,特別稀罕可可,所以她一直隱忍的,強裝對她好。
她說她這麼多年過的特別的煎熬,以為自己離開了窮山溝,就可以釋懷了,可她經常會做噩夢,她經常會想起我,可每次想到我就會想起我爹,所以漸漸的,她把對我爹的恨,全部轉移到我身上。
有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我想說大概可恨之人,或許也有可憐之處吧。
韓春燕一下癱坐在地上,完全變成了一個柔弱的女子。孫可可蹲在一旁安慰著她,母女倆與淚俱下抱在一起,彼此間說著含糊不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