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天拉開燈說:“這裏!”便轉身走了。
崔躍華上完廁所回來,林小天站在裏麵,她拘束地走進來,林小天說了一聲:“關門。”
崔躍華忙關上門,跟林小天走進裏麵屋,看見這是一間臥室,繼續往裏麵走,是一間廚房。
林小天說:“來做飯!”
他教了崔躍華怎麼打開煤氣罐的閥門,怎麼打火,怎麼調火的大小,怎麼用高壓鍋,然後便出去了。
崔躍華小心地使用著這些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好歹熬出了一鍋粥,兩人就著泡菜吃飯,崔躍華餓了一天,一口氣吃了兩大碗,才覺得胃裏好受些了。
崔躍華收拾了鍋碗出來,林小天在外麵那間屋搭了一張鋼絲床,抱出棉絮和棉被,說:“自己鋪了睡!”
這鋼絲床是原來林小天的父親在這裏上班的時候買的。那年農閑,他母親帶他來探望父親,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父親就買了這張鋼絲床和床-上用品,後來父親退休,他頂了父親的班,這鋼絲床就一直沒有用上,今天算是派上了用場。
崔躍華正擔心隻有一間臥室,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睡,林小天這樣安排,正合她的意,於是便鋪好了床。
林小天又出來了,說:“去燒洗腳水。”
崔躍華忙進去燒洗腳水,燒好了把水端出來,林小天泡了腳就進臥室去了,崔躍華把林小天的洗腳水倒了,然後重新為自己打來水洗腳。
這是在娘家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從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教她晚上給全家人端洗腳水,外婆、父親、母親,有時還包括哥哥的,等一家人都洗完了,她才最後洗。
這是母親骨子裏的一種觀念,她認為女孩子生來就是侍候人的,如果從小不教會她侍候人,到夫家後會被人瞧不起,認為她沒有家教。
在那時候的鄉下,如果被人罵某女沒有家教,父母會抬不起來頭。
崔躍華泡了腳,各自在鋼絲床-上睡了。
天亮了。
“篤篤篤!”“篤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崔躍華睡得很沉,昨天實在太累了,晚上又睡得晚,這敲門聲沒有把她驚醒。
外麵的“篤篤”聲變成了“嘭嘭”聲,敲門人用手掌拍門代替了手指叩門,同時一個粗粗的聲音喊了起來:“林小天!來了沒有?”
林小天驚醒了,趿拉著鞋跑出來,看見鋼絲床-上的崔躍華依然睡著沒有起來,他很不高興。
林小天打開門閃身出去,同時關上了房門,門外的人笑起來:“你小子屋裏藏了女人?偷偷摸摸地做什麼?”
“沒有,”林小天訕訕地說,問:“你找我?”
“我就是看你來了沒有,好安排活兒,昨晚到得很晚吧?吃晚飯的時候你都還沒有到。”
說話的人是伐木場的洪場長,林小天是這個伐木場的伐木工人。
這個伐木場不大,場長、副場長,還帶副場長的家屬一共才九個人。
洪場長跟林小天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