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很窄,又沒有洗衣機,她把衣服泡好後端到外麵壩子裏洗。
這些事情是不需要人教的,雖然剛剛為人妻,她也知道嫁了人就要勤快一點,否則會挨打。
早上林小天對崔躍華的粗暴已經讓她感到害怕了,這個男人一點兒都沒有父親那樣的好脾氣,如果惹火了他,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她。
這時候,她才認真看了看這個壩子,壩子很大,中間堆放的圓木,四周修的房子,這些房子就像農村的住戶一樣散得很開,一共四排,每一排三間,崔躍華覺得好象每一間就是一戶人似的。
她回頭看看林小天隔壁的兩個房間,心說不知道這裏住的誰。
崔躍華蹲在地上剛洗了一會兒衣服,就聽見有人說話:“喲!這是哪個妹子?”
崔躍華抬頭一看,壩子南麵的房間裏出來了一個女人,年紀和她母親差不多大,微胖,笑容滿麵地向她走來。
崔躍華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看著她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中年女人來到她麵前,看看她後麵開著的房間門,說:“你是小天的媳婦?”
崔躍華紅著臉點點頭:“嗯。”
“哦,這小子回家休假,怎麼不聲不響地就帶了一個媳婦回來?還這麼俊!”中年女人不客氣地走進房間,拿出兩根凳子,一根放在崔躍華的屁/股後麵,說:“妹子,來!坐著洗!蹲著好累哦!”
崔躍華忙說了一聲:“謝謝嬸嬸!”
女人把另一根凳子自己坐了,笑道:“嗨!客氣啥?我姓李,我男人也在這裏上班,以前這裏就我一個女人,他們上工了,我一個人很悶。這下好了,你來了,我就有個伴了!”
崔躍華抬頭笑了笑,“嗯”了一聲,她不知道說什麼。
李嬸就是副場長的妻子,其他的工人要麼沒結-婚,要麼家裏走不開,家屬沒帶來,所以就她一個女人在這裏,這會兒看見又來了一個女人,她心裏很高興,這話自然就多了。
從李嬸的嘴裏,崔躍華才知道,原來林小天的確是工人。
工人雖然是工人,不過和崔躍華所想像的工人大不一樣,她原來以為,工人就是坐在那裏動動手、跑跑腿、張張嘴就掙工資的人,就像學校的老師,鎮上的幹部什麼的,所以工人的地位就比農民高了一等,也因此才會成為農民羨慕的對象!
她的見識有限,不知道工人分很多種,也有的工人實際上比農民還辛苦!
就像他們這群伐木工人,每天所幹的活,就是在原始森林裏把巨大的原木砍伐下來,量好尺寸鋸成長段,抬到壩子裏堆放著,等貨車來運出去。
所以他們的工作其實是很辛苦的,隻不過,和靠天吃飯的農民相比,他們每個月的收入是有保證的,不管做多少活,都有工資拿。
這也是那時候的工人比農民地位優越的原因。
李嬸跟崔躍華講伐木場的許多事情,講每個工人有什麼習慣,還指著說哪一個住的哪一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