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挨打,她有一種輕鬆感,從馬小麗來了以後,這半個月她天天神經都繃得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挨打,但不管她是如何小心,每天都還是要挨一頓,今天,她終於可以不挨了!
崔躍華又跪了一會兒,估計林小天他們已經走了很遠了,她站了起來!
以前她不敢起來,是因為林小天沒有上班,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出現,現在他上班去了,吃午飯之前不可能回來,這裏除了她再也沒有別人,所以她也不用再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裏了。
她揉了揉膝蓋,這段時間天天跪,膝蓋上都長了厚厚的死繭,手摸上去跟木頭似的,沒有感覺了!
崔躍華發了很久的呆,她想父母,想回老家,可是她根本不敢給林小天說。
她想給父母寫一封信,雖然上初中成績不好,不過寫信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她沒有紙和筆,而且就算寫了,她也不知道到哪裏去寄,又不敢問林小天,也不敢問別人,萬一被林小天知道了,更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發了好一會兒呆後,她歎了一口氣,放棄了寫信的念頭,想也是白想,隻能一天一天地捱著日子了。
不過從這天以後,崔躍華過了一段時間的輕鬆日子,林小天每天晚上吃過了晚飯,從房後出去接馬小麗,早上總是在天沒亮之前把她送走,馬小麗有時在林小天麵前挑撥崔躍華的是非,林小天也不能再打她,隻是白天罰她跪一跪了事。
但這樣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有一天晚上,林小天接了馬小麗從房後回來的時候,一隻明晃晃的手電筒照向他們,同時傳來一聲大吼:“哪個?”
是場長的聲音。
場長有點鬧肚子,睡了一覺覺得肚子很不舒服,於是起來上廁所,每一排房子後麵都有一個廁所,場長蹲了好一會兒才從廁所出來。
他剛要往屋裏走,聽見林小天的房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立刻警惕起來,這裏雖然從來沒有生人進入過,但作為場長,他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
他滅了電筒,悄悄走到林小天的房子邊上,就著雪光隱隱約約看見後麵出現了兩個人,在按亮手電的同時,他大吼出了聲,於是把所有的工人都驚動了。
男人們聽見有動靜,一骨碌全從被窩裏爬出來,穿著短褲就衝了出來,一刹時就將他們圍住了!
林小天滿臉驚慌,將馬小麗護在身後,嘴裏連連答應:“是我!是我!是我!”
“小天?”所有的人都一臉驚訝地看著他,馬小麗將身體縮得緊緊的,躲藏在他身後,頭埋得低低的,幾個電筒圍著他們胡亂照,但電筒光朦朦朧朧的,大家都看不見臉。馬小麗的高矮胖瘦又和崔躍華差不多,因此大家很自然以為這是林小天和崔躍華了!
場長說:“你小兩口不在熱乎乎的被窩裏呆著,深更半夜在外麵竄什麼竄?”
一人接口道:“在野外找新鮮感吧,兩人在床-上睡膩了!”
大家哄笑起來。
看見是林小天,場長鬆了一口氣:“找新鮮感!這麼冷找什麼新鮮感?也不怕把你女人凍壞了?”
場長正說著,卻聽見林小天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眾人手裏的手電筒一起照過去,看見崔躍華站在門口!
看見崔躍華出來了,林小天的心一沉,同時臉色也陰沉了!
崔躍華剛才在屋裏聽見外麵吵吵鬧鬧的,好象抓小偷什麼的,她嚇了一跳,林小天沒在家,她不敢出來,怕真的有小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