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地站在台上看著坐在下麵的人,有人捂著嘴在偷笑,有人麵色漠然,而苑姐則是扶額直搖頭。
完蛋了,我搞砸了……
再看看評審席,沈唐也皺著眉頭,這還是這麼多表演裏第一個讓他皺眉頭的。
/(ㄒoㄒ)/~~這麼想來,我也算是成功的了。
就在這時,地上的那個小男孩跳了起來,理直氣壯地問道:“怎麼這就停了,還沒開始演呢!”
“哪來的小子?”導演顯得有些暴躁了,揮著手道:“都下去下去,再換一個男模來,實在不行就不要人搭戲了。”
這下壞了,我瞪了一眼站在身旁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夥,真是不知道世道險惡,怎麼能把導演給得罪了呢?本來還想請導演再讓我演一次的,現在搞成這個狀況導演這麼生氣我還搞什麼搞啊?你害死我了!
“算了……”沈唐竟然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他揉了揉眉頭,很是無奈地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小男模,無奈地開口道:“再讓他們來一次吧。”
導演聽見沈唐這麼說也隻好不耐煩地揮揮手讓我們再來一次,於是那小嫩模便樂顛顛地又跑下台去了。沈唐的經紀人秦華見狀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於是台下三個評委便成了三種完全不同的表情,從左到右分別是:暴躁,無奈,狂笑。
我忍不住看向跳下台的小嫩模,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過我沒時間多想,我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呼吸準備好好演,機會沒有第二次,第一次機會我已經浪費了,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要是還浪費,我就豬狗不如了。
小嫩模又用他那極其拙劣的演技,捂著自己的胸口上台來了,隻聽見底下爆發出一陣不小的哄笑聲。
我還真是倒黴,碰上這麼個能找事兒的主,而且演技槽糕成這樣還敢這麼投入!
當小嫩模轟隆一下倒地的時候我便決定跑出其他雜念,無視底下的笑聲,開始好好表演了。
夜魔小同誌又開始加戲了,他忽然抓住了我的腳,把我嚇了一跳。
我很快反應過來,低下頭疑惑地看著他。
如果是按照之前的表演方法,精靈這時候是應該開始跟夜魔互動了,不過我沒有這樣做,因為我清楚的知道,我現在演的是精靈。
我驚慌失措地甩開緊緊抓著我腳踝的夜魔,有些驚恐和厭惡地向後退去。
我是永生不死的精靈,是光明美麗的種族,我的生活中是音樂,藝術,高貴,是無上耀眼,我是無序善良,我厭惡一切邪惡和墮落,而夜魔這一族就是應該被我所摒棄的肮髒。
可是……
可是這個夜魔好像快要死了呢……
我生於自然,對所有於大自然有關的都有密切的感受,一朵花凋謝了,一棵樹歎氣了,一條河流幹涸了,我都能清晰地體會到,我了解它們的悲傷和痛苦,所以我才會這般多愁善感。
而生於夜色中的夜魔,張著黑色雙翼強大的夜魔,此刻竟然脆弱得就像是一朵將要萎謝的花,就像是一株太蒼老的樹,就像是一條失去水的河流,這怎麼能不讓我覺得悲哀呢?
我也能體會他的痛苦。
我凝視著夜魔,這年輕的夜魔也看著我,他的眼睛是那樣明亮,他不也是自然的孩子嗎?自然所孕育的一切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兄妹,我怎能因為種族和偏見就棄他不顧呢?
瞧,這孩子竟然在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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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一步步走向他,然後緩緩地跪在了他身邊,我把手輕輕放在了他受傷的心髒上,我感受到一顆如溫暖的小鳥一樣跳動的心髒,可是這溫暖越來越黯淡,跳動也越來越微弱。
我看著夜魔,隻覺得一股悲哀蔓延而來,我全身都被一種傷感圍繞著,這傷感不是來自一種自私的愛,而是來自一種慈悲。
這是屬於一個永生不滅精靈的慈悲。
我的淚水滑落,輕輕落在了年輕夜魔的臉上,我看見他瞪大了眼看著我,眼裏有一種疑惑卻無助的光芒,我微笑著看著他,輕聲呢喃著:“我的孩子,不要害怕。”
夜魔的表情有些呆住了,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你什麼都不用說,隻需要感受就好了。”
感受自然的愛撫,感受生命之光,感受耀眼美麗,感受一個精靈的慈悲。
會場裏寂靜無聲,安靜得似乎能聽到每一個人的呼吸聲,我拍拍呆住的小嫩模,笑了笑站起身來向下麵的評審鞠了躬。
“喲,這就完了?我還想繼續看下去呢。”沈唐的經紀人秦華撐著腦袋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