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讓一臉愕然,我也不能幸免,兩人並排站在門前,滿腦袋的問號,隻差掐自己一下,問一句,莫不是做夢?隻是片刻之後,我心裏一突:難道?……
墨讓瞥我一眼,轉身向著對麵路邊賣炊餅的老伯,和聲問道:“老伯,可知道這竹間閣出了什麼事麼?”
那老伯看看我們,也是一臉驚訝:“幾位莫不是才到京城?這竹間閣前一陣子賣出的酒令到半個城的郎中忙個不停,各家拉肚子的不計其數。那兩個晚上那個熱鬧啊!大半個蓉城都是燈火輝煌。拉肚子雖是小事,可架不住人多啊!這竹間閣雖是老字號,和官府也熟絡,可連半數的公差都著了道,京畿大人這才下決心徹查。後來才知是竹間閣的製酒流程不淨,已經封了這樓,老板也下獄了,說是要悉數賠償各家的醫藥費才出的來,錢對這方老板倒是小意思,可中間要核對中毒各家的名單,沒的消磨個十天半月的。這竹間閣的風光,怕是從此不再了。”
靠,這麼大的事,我竟然沒有親身經曆?我躲在墨讓身後,嘴角忍不住勾上去,又慌忙拉下來。小乞兒,有你的,幹得漂亮!
墨讓回頭,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半晌,終究沒說什麼,擺擺手換了間酒家作罷。他這反應倒叫我心虛,讚成也好反對也罷,您好歹回個話兒來啊!
回程的路上,墨讓一直維持著蒙娜麗莎的微笑,對我費勁心思尋找的話題,既不附和,也不反駁,直接給我哼哼哈哈地來了個冷處理,眼看離無月小築越來越近,我終於忍不住,搶過他手中韁繩勒住馬,跳下馬叉腰問他:“墨讓,你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墨讓依舊是莫測的表情:“你可有什麼對我說?”
糟,看他這個樣子,大概是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我不如還是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吧!可咱心裏不覺得有做錯,明知要軟化態度,還是忍不住頭一揚:“沒錯,是我教小乞兒晚上趁沒人,爬到後院在他們的酒槽裏洗了洗腳。”
墨讓聽我承認,麵上一冷,也跳下馬來,盯著我:“你難道一點沒覺得自己有錯?”
我冷笑:“我為什麼有錯?要說有錯,莫非是我說錯了話?嗬,那老板不過是因為和劉速發生了些口角,就明裏暗裏的暗示我們劉速可能殺人。若是小杜小馮糊塗一點,連複查都省了,就按他說的為劉速定了罪,那麼他的罪過是否要比我的大?若說食物中毒,不過是拉拉肚子而已,有誰因此一病不起了麼?跟人命比起來,孰輕孰重?劉速是他的朋友吧?就為了一場口角,將朋友往死路上推,他這樣的心思,難道當不得齷齪二字?我可能是做得過了些,但我教訓他總沒錯吧?看那賣炊餅的老伯,說起來不也是嘴角上揚,麵上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由此可見他平時作為!”他既然想玩陰的,我便奉陪。反正我自小玩的旁門左道不比他少。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墨讓皺眉:“小艾,我知你看不慣那竹間閣的老板,不過他祖上傳下來的金字招牌,就這樣被你生生毀了,連帶著半個京城雞飛狗跳,這樣,可是值得?”
我撇撇嘴,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本來就是我們這些小人物的哲學。
又沒出人命,不過是拉肚子而已,就當排毒養顏了唄。
再說,你怎麼知道那老板沒在酒裏做些兌水什麼的手腳?我不過是讓他提前落水而已!若是他家的酒的確好,相信不久就會東山再起。
墨讓微俯了身子,與我對視:“小艾,你這塊好鐵,已快被打成一把好劍。但,寶劍不應輕易示人。”
我後退一步,斜著眼看著他冷笑,怎麼,大爺您感情是要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