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頭兒吃了一驚,“這麼快就要走啊,先別,你三叔剛才過來了,你和他說一下吧”。
然後他領著葉奕凡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個樓邊一顆大樹下,一個估計不到五十的中年人,個子不高,挺清瘦,頭發濃密,人長得很精神,臉出奇的黑,正是葉奕凡的三叔。
此時正一個人坐在樹蔭下凳子上,前麵擺個破桌子,踩著皮涼鞋,一隻腳在地上,另一隻腳踏著桌子腿兒,一隻手拿著饅頭,另一隻手拿著大蔥蘸著桌上大醬,吃的正歡,旁邊還擺著瓶兒啤酒。
三叔的生平也算是比較傳奇了,當年家裏有兩個女兒,非要再生,三嬸兒懷上之後就躲了起來。村裏聽說了派工作隊四處尋找,到三嬸兒娘家,能查到的親戚家,四處尋找也沒找著。
所說按當時的情況,找著了就是個強製引流。結果三嬸兒出人意料的躲在了一個在集市上剛認識不久的鄰村的老太太家裏,成功的把孩子生下了。
此事的結局就是,三叔丟掉了國營供銷社的售貨員工作,還背負了一大筆罰款。而且超生還失敗了,迎來了第三個女兒。
家裏實在過不下去了,就絕然一個人跑到市內,找了個工地,老板正好也是同縣的人,就在這裏做了小工。
他自小就心靈手巧,在家時編筐撾簍之類的技術活,都是一看一琢磨就很快能弄明白並上手。到了工地也是,一邊做小工,一邊看大工怎麼幹活的。
後來工地缺人,工頭兒問有會砌磚的嗎,或有會抹灰的嗎,他就說我行,上去一幹,慢慢地也幹得像模像樣,隨之工錢,地位也逐漸跟著上去了。
有一次老板和人在樓前估算建築用料,他就在旁邊聽著,最後大家商量完估計了一個數,他在旁邊就插嘴也說了一個數,到最後發現他估的竟然是最貼切的。
老板發現他是個人才,加之是本縣城老鄉知根知底,所以也越來越重視,半年時間就做了工地的施工員,後來過年時工人的工錢,老板都直接先發給他,然後其他工人到他家去領。
做了這行沒多久,家裏萬象更新,房子翻新了,各種大件也備齊了,當年還較為罕見的錄像機也很早就買了,近些年一直處於誌得意滿,目空一切的狀態。
老遠看葉奕凡過來了就問:“在這幹怎麼樣了”。葉奕凡還沒等回答,陸頭兒就忙搶先堆著笑說道:“這事整得,小凡說呆不慣想回去”。三叔毫不驚訝,一邊吃一邊說道:
“ko,我還以為你能堅持一個禮拜。在這裏日子可不好過啊,什麼事哪那麼容易,除非你混到我這個地步。”
三叔不無自豪的喝了口啤酒,
“那天要不是你爸說想讓你鍛煉一下,還真不能讓你來。”
葉奕凡隻能笑著聽著。
離開三叔那兒,葉奕凡找表哥嘮了會兒,表哥也很理解,送他到了車站。
回到家中,父母也想到了葉奕凡在工地不會幹太長時間,倒也沒驚訝。隻是日子又開啟了無聊模式,白天閑逛,玩麻將機,或三國誌機,晚上玩小遊戲機,一天天日子過的昏天暗地。
家裏地方不大,葉奕凡睡在客廳邊裏的一張小單人床上,旁邊擺個淘汰下的黑白電視機,用來玩小霸王。
這一天中午起來,母親說有事和他商量。
原來在本縣城,有個表舅,家裏開了一個小飯店,女兒麵臨要高考。表舅,舅媽學曆都不高,幫不上忙,當時也沒有各種輔導班,舅媽就通過母親說想讓葉奕凡幫著輔導一下。
由於在家實在是無聊,於是葉奕凡提出幹脆白天到飯店呆著,能幫點忙就幫點忙,順便輔導一下表妹,表舅,舅媽欣然同意。
第二天,是個周五,葉奕凡上午騎著自行車就去了,大概十多分鍾就到了。飯店在離縣城去往市內的路的交界處一個轉盤附近,叫悅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