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聽說老孫以後到四樓放複印機的小屋裏,專門負責登記大家使用複印紙的張數,據說集團領導規定每個公司都要這麼管理,說這樣能節省複印紙的使用。

新來的出納叫小江,畢業不長時間,以前在總部所在鎮上,集團的另一家公司裏做出納。人很老實本份,聽說她哥哥也在集團裏。不管怎麼樣,老孫是經理看重的人,這種安排,也仿佛預示著什麼。

1月末的時候,馬上就要春節了,老穀也徹底退休,不再來公司了。

春節放假了,從臘月二十八開始放,初七上班,除夕和家裏人聚了下,初三到農村的三叔家去了一趟,表哥也住在同一個村,還有四叔,大家都見了麵。

和三嬸嘮嗑時,她又提了那五十塊錢的事,原來當年去工地打工,幹了兩天半,後來三叔給了五十塊錢,說是老板給的工錢,三嬸就怕葉奕凡把這種忘了,看樣子很可能錢是三叔自己給的。

中間在家呆了幾天,初六和幾個高中同學約好,到市內見麵吃個飯,葉奕凡上午順路先去了下開發區,準備和一個開發區的同學一起走,下車經過公司時,就鬼使神差的進去了一趟。

結果沒想到,剛到三樓迎麵碰到了經理,說你來了,下午有沒有事。葉奕凡隻能說,中午和同學吃飯,下午沒什麼事。經理說那正好,也不著急,你晚上回來也行,幫我打印個發言稿。

經理雖然這麼說,但自己哪能晚上回來。到市內後,和同學匆匆見了麵,吃了一會飯,嘮了一會兒後,就提前回開發區了,酒也隻喝了一瓶啤的。

不到三點就回來了,經理看了很高興,就拿著一疊手寫的稿子,到財務辦公室了。機器打開後,經理念,葉奕凡打字,就開始幹了起來。

經理的搞子,是準備在第二天的董事局會議上講話用的,中心內容是描述總結去年一年的工作成果。

大體內容是,上半年趕上經濟危機,訂單不足,很多車間成月的沒有活幹,公司麵臨虧損的局麵。在這種情況下,公司上下團結一心,沒有放棄,爭取到了香港某一大品牌的服裝訂單。

但工作難度很大,又經過大家的努力,終於啃下了這塊硬骨頭,生產出客戶滿意的服裝,公司生產能力出現質的飛躍,能生產世界級品牌的服裝了,並在下半年扭虧為贏。

發言稿中,經理所用的,都是最質樸的語言,清清楚楚的表達著自己想說的意思,沒有任何華麗的詞藻,但是聽了就能讓人隨著公司遇到的困難,和解決困難而情緒起伏,很深入人心。

不禁問了一下:“這個稿是您自己寫的嗎?”

“是啊。”

“真有趙樹理的風格。”

“啊,什麼趙樹理?”

葉奕凡明白了經理不知道趙樹理,就解釋了一下:

“趙樹理是一個主要寫農村生活的作家,風格就是全用些農村的大白話,但寫出來的東西卻打動人心,百看不厭。”

經理這回聽懂了:

“哦,其實我也叫別人給寫過,但他們寫的東西吧,說實話我都看不上。”

葉奕凡點了點頭,他確實很理解也認同這個意思,他用這個風格寫的東西,看起來已經是比較完善了。別人用這個風格,很難超越他。如果別人用其他風格去空泛的歌功頌德,經理也肯定看不上,確實也隻能自己寫了。

通篇稿打了很長時間,因為經理有時現想,現改,大概6點多終於打完了。

不過寫的好是好,葉奕凡通篇打印完之後,總有些不好的感覺,有個詞不知為何總在腦海中浮現:“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