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朱碗主,總是懶得脫鞋,睡覺不脫鞋,白天愛發苶。”
薑盆主還沒叨咕完呢,炕上的朱碗主已經打起了呼嚕,高高低低的,似乎在回應薑盆主的話。
看到朱碗主身上的被子還沒有展開,麻九上前,拽著被角,給他展開了被子。
薑盆主朝麻九讚許的點點頭,拿過一套被褥枕頭,到炕頭的櫃子跟前,鋪好被褥,脫了鞋子外衣,躺下了。
麻九拿起地上的一個瓦盆,從屋門背麵的掛繩上拽下一條手巾,到堂屋的水缸裏舀了一些清水,洗了一把被燈油弄髒的臉後,也上炕趴下休息了。
因為腦後的筋包還絲絲作痛,所以隻能趴著睡覺了。
麻九睡在大炕的中間,仿佛挑著薑盆主和朱碗主一樣。
躺在炕上,腦袋裏突然冒出了一句俗語:
睡覺中間挑,半夜累折腰。
不對呀!
那是指丈夫挑著妻妾,可薑盆主和朱碗主都是男的呀!
······
當當當,一陣震耳的鑼聲把麻九從睡夢中驚醒了。
雖然身上有些酸痛,眼皮還很僵硬,顯然,沒有休息好。
但是,麻九還是堅強地睜開了眼睛。
朱碗主和薑盆主已經起床了,朱碗主在嘩嘩地洗臉,薑盆主在認真地擦著鐵杵。
東炕上的乞丐們已經不在了,被子疊得板板整整的摞在了炕稍。木頭炕沿似乎擦過了,有些濕漉漉的,炕席上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麻九一骨碌爬了起來,認認真真地疊好了被子,放在了炕稍的被垛上。
今天是來新家第一天,他要給大夥留下一個好印象,俗話說,先入為主嗎!
房間門大開著,可能是朱碗主出去打洗臉水時沒關。
麻九穿上鞋,拿起房門後的笤帚開始掃地。
地板上並不髒,有點泥土不多,麻九把泥土掃到一起,然後,拿起門後的小簸箕,將泥土掃到了簸箕裏。
端起簸箕走出了南屋。
一出門,一個妙曼的身影映入了眼簾。
正是婉紅,她站在北屋的門口,正梳理著瀑布一樣的秀發呢。
秀發無風飄,少年臉發燒。
看到嫵媚的婉紅,麻九僵硬的眼皮頓時柔軟了,腳下的青石也變得溫馨起來,美麗起來,簡陋的房屋似乎也蓬蓽生輝了。
心裏更是如七月的陽光,火熱火熱的。
看到麻九端著垃圾走了出來,婉紅嫣然一笑,說道:“倒在花圃裏就行!”
“奧!知道了!”
麻九很機械的應了一聲,腳步遲緩的朝廂房的大門走去。
奇怪的是,居然走出了曲線,路徑居然偏向了婉紅。
哈哈哈······
背後傳來了婉紅的輕笑。
等麻九倒完垃圾回到堂屋的時候,婉紅攔住麻九,遞給他一個小花碗。
麻九低頭朝小花碗裏看去,見小花碗裏裝著白花花的細沙一樣的東西,有的地方還結了塊。
這應該不是白糖,因為白糖此時可能還沒出現呢!
望著小碗裏的東西,麻九一陣茫然,不禁抬起臉來,朝婉紅遞去了疑問的眼神。
見麻九懵懂的模樣,婉紅噗嗤一笑,說道:
“看你那傻樣,那是鹹鹽,是用來刷牙的!用完,放堂屋地桌上就行。”
聞言,麻九一下醒悟了,早就聽說過古人用鹽刷牙的事,怎麼一時就給忘了呢?
白花花,沉甸甸,不是鹹鹽能是啥?
洋辣子倒上樹----笨蟲一個!
老太太奔雞窩----純屬笨蛋!
“謝謝!謝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