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眼神,似乎被朱碗主的話勾引出了某種欲望,其實,他想偏了。
朱碗主是乞丐,吃魚都是用手抓,魚若是又小又瘦的話,當然沒有手感了。
“你家素菜都有啥呀?”麻九又問。
“酸菜、白菜、木耳、蓮藕、茄子、土豆、青椒、紅薯、西葫蘆、南瓜、窩瓜、東瓜、豆角、柿子、蘿卜、豆腐、粉條、各種蛋類都有。”
“給來個白菜炒木耳,柿子炒雞蛋,青椒炒土豆條。”
麻九說的菜名都是現代的菜名。
花鈿夥計略微一愣,說道:“好的!好的!都能做!都能做!那您來什麼酒呢?”
“你們酒樓有自釀的酒嗎?”這回朱碗主開口了。
“有!我們自釀的酒叫昆侖仙,是用尚好的高粱采用銅器蒸餾的方法釀造出來的,很辣,很香,很有勁,一般喝個五杯六杯的,就到量了。”
“這酒···咋賣呀?”朱碗主一臉感興趣的問道,可能由於饞酒,話說的有些吞吞吐吐了。
人激動,話離縫。
有的人一激動,說話就結結巴巴的。
朱碗主其實沒有這個毛病,可能是這個大酒樓的環境太好了,他受到了莫名的刺激。
“人多按瓶來賣,人少按杯來賣。”
“多大的瓶?”
“兩尺高,半尺粗。”
“先給來兩瓶吧!”
······
不一會兒的功夫,酒菜就上齊全了,麻九三人推杯換盞起來。
麻九三人正喝得高興呢,忽聽門外傳來一陣歡快悠揚的笛子之聲,那聲音如歌似舞,婉轉輕盈。
花鈿夥計敲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老一少。
老人頭發花白,留著山羊胡子,胡子也白花花的,他穿著黑色的對襟的短襖,手裏握著一隻黑色的竹笛,顯然,剛才麻九等人聽到的笛聲應該就是這個老人吹奏的。
老人的身後跟著一位少女,她十五六的年紀,長得花容月貌,體態妖嬈,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秋波流轉,含羞帶笑。
她梳著馬尾辮子,鬢角別著一朵粉色假花,穿著上紅下白的襦裙,左手捧著一隻精致的白色瓷碗,右手拿著一根粗大的筷子。
這根筷子顏色碧綠,仿佛翡翠,看來,不是一般的竹子。
紅衣少女一出現,胖三眼睛就直了,眼神仿佛一下子變成了撓鉤,緊緊搭在了少女的身上。
喘氣的頻度也變了,原來是走路,現在變成了小跑。
他緊緊閉著嘴巴,以至於嘴巴都噘起來了,像昨天舔著他臉頰的黑熊。
由於過於專注,胖三碰歪了自己的酒碗,酒水緩緩流出,流進了白菜木耳盤子裏。
看見紅衣少女,朱碗主也是一愣,眼睛中掠過的一絲興奮的光彩。
不過,這絲光彩仿佛閃電,驟然一亮,便瞬間消失了。
麻九看見胖三著迷的傻樣,微微一笑,抬手將胖三的酒碗扶正了。
花鈿夥計領著這一老一少走到麻九幾人吃飯的桌子旁,站下,他禮貌地朝麻九幾人鞠了一躬,說道:
“客官,打擾了!小人給你們帶來了兩個唱小曲的,他們的唱功十分了得,可以說是閉月羞花之唱,沉魚落雁之聲,就讓他們給您助助酒興吧!”
花鈿夥計說完,又鞠了一躬,朝兩個唱曲兒的拜托地看了一眼,轉身出去了。
還沒等麻九幾人發話呢,老少二人已經開演了。
少女輕點玉碗,白瓷碗便發出了清脆的鳴響。
響聲由小變大,由緩變急,仿佛新娘在逐漸揭開美麗的蓋頭。
絲絲羞澀,絲絲溫柔。
靈巧而多情。